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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时的笑容,比之之前,却勉qiáng太多了。
“也许正因修齐不知美丑,才不会为外貌所蒙蔽。蓝大夫救人无数,怎会堪不破皮相声色。”我理了理修齐的衣裳,他的脸蛋圆润了些,但下巴还有些尖,嘴微微嘟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着,小扇子似得睫毛眨巴眨巴,似是困得不行,头点了一下又一下,最终撑不住趴在了我肩头。
“我是救人,又不是修佛。”蓝玉泉一扬眉,又恢复了之前的jīng神气来,“堪什么皮相,破什么声色,合该做此痴迷不悟的红尘人。”
时辰已经不大早了,我怕迟了就要再停留一日,便抱着熟睡的修齐与蓝玉泉告辞,之后去驿站雇了一辆马车回程。来时是水路是为了速战速决,回程却要顾及修齐的身体,江面风大水cháo,若再走水路,说不准修齐要难受上许久;马车虽慢些,然而绕些远路便绕些远路,总归平缓舒服些。
只是路也确实远了些,修齐第一天坐马车还兴致勃勃的在小小的马车厢里头走来走去;第二天就兴致缺缺百般聊赖的扒着我的膝盖打哈欠;第三天gān脆吃完了饭就睡得四肢大敞,口水流了一脖子。
马车抵达山下村镇恰好是午时,我买了些日常用品,又买了些小点心让修齐吃着,等东西买齐全了,才上了山。
虽说三日奔波辛苦了些,但回到家中,却让我无疑放松了许多。
修齐下了马车后就有些害怕,单手紧紧抓着花糕,茫然的看着我与车夫卸下车上物品,待车夫走了,才跌跌撞撞跑来抓我的衣摆,轻轻软软的问我:“懒懒?懒懒,去哪里?”他微微歪过头,把花糕塞进了嘴巴里,又伸出那只抓过糕点抓住了我的袖子,低着头有些可怜巴巴的。
山野之中约莫就是这点不便,我走了才不过几日,屋脚边上竟连小绿芽都发出来了,青翠的缠绕着角落,修齐似乎觉得颇有意思,眼睛发亮的蹲在角落里玩那颗小嫩苗苗。他能安静呆着自然叫我省心不少,见他玩得起劲,我便也不去管他,自顾自打了盆水来将落了一层薄灰的屋子打扫清洗一番。
等我擦完了卧室,一出门便见着修齐踮起两只小脚丫来摇摇晃晃的抓水盆上的gān布,抽了半天没抽到,生气的拍了拍沉重的铜盆,咿咿呀呀的乱叫起来。
我叹了口气,找了个汤碗跟一小块衣服边角料让修齐自己玩着,然后又去打扫了一下厨房与玉丹的卧房。等一切操持打扫gān净,已经日落西山,我锤了锤腰背进屋,却发现大厅地板湿滑的厉害,汤碗扣了个翻个在地上,修齐却不知所踪,只有一长串的小脚印蔓延了出去。
“修齐!”我隐隐有些恼怒与担心jiāo织,恼他顽皮添乱,又担心他受凉受风,便匆匆跟着他的小脚印出去,竟一路走到后头林子里去。林子里枯叶堆积,很快便没了痕迹,我心中忽然慌乱起来,便一声声唤他,四处走遍,终于在东南方向听见了修齐凄惨可怜的哭声。
“丹丹!怕怕!”修齐趴在枯叶堆上滚来滚去,沾了一脸的枯叶树枝,灰头土脸的嗷嗷大哭着。
我急忙穿过树木去将他抱起来,看他哭得伤心可怜,只觉得千般万般皆是我的错,不顾他这般年幼,竟没好生照料。可等安抚好了修齐,我转身欲走时却足下一绊,脚尖轻拨,忽然从叶子土地之中滚出一样东西来……
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貔貅?底下似乎还刻着字。
顾温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懒懒
☆、凶残的顾温然
顾温然……
等将修齐哄睡下后,我点了盏油灯坐在大厅里,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块玉貔貅。
之前玉貔貅被我浸在盐水中,身上的脏土污尘全部化在了水中,露出细腻润滑的玉身来,翠根极长,隐隐还沁着一丝红蕊。现在贴在手心里,只觉得有些凉,却又微微有些暖意,貔貅显然出自名家之手,口大吃八方,肚大容天下,尤以眼睛更为栩栩如生。
无论这块玉貔貅的主人是谁,看来都非等闲之辈。
说来奇怪,我近日“窥探天道”的能力似乎减弱了不少,许多时候只能看到一些发展,正因如此,很容易发现内容的残缺。也许是因为作者发觉这项能力太过头了,连同我之前所拥有所谓未来的记忆,也在渐渐消失。
如果不是未来在改变,那么就是我的能力将会消失掉。
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但绝非坏事,我本就生来平凡,得失之间也不必太过追究,往常数十年来,我从不曾知晓未来,也是平平安安活到如今。倒不如说……反而叫我松了口气,一个徐遥卿便叫我纠结不已,若以后再有千千万万个徐遥卿,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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