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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我嫉恶如仇的追杀了三年的恶人,却与君华卿心平气和的jiāo谈了萧家的事情。
蓝玉泉让我去找杜竹轻,其实意在北睿阳,北睿阳这个人邪门的很,做事随心所欲,除了君华卿恐怕这世上没什么人能让他瞧得上眼了——无怪乎蓝玉泉他要说是邀我去无边炼狱,只看我肯不肯下。
毕竟什么事情同北睿阳沾亲带故了,就肯定会麻烦缠身,不死也要脱层皮。
因此蓝玉泉要我去找杜竹轻帮忙,是指找君华卿,杜竹轻能劝动君华卿,只是君华卿为人孤高淡漠,较北睿阳更为逍遥自在。且不说他肯不肯帮我,他纵是肯帮我,恐怕我因此就要被北睿阳记恨在心上了,所以也实在是说不好,要是能不麻烦,我尽量不希望要到寻这两个人帮忙的份上。
不过现在除了他们,的确无人好入手了。
乐逸新婚燕尔,我只打扰了两天就跟巫瑞离开了,凤先生要离开的更早一些,他离开之前还留了两贴药,又给巫瑞施过几次针,同在柳下人家一样,照旧忙得团团转。不过约莫是近日里来乐逸成亲是难得的喜事了,凤先生倒也尚算得开怀,甚至偶尔同我们说说趣话。
坐上回南青的马车之前,我们同乐逸告了别,他娶到顾月影后几乎是飘着走路的,脸上挂着傻得不行的笑容送我们离开,我真担心他下一刻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巫瑞在马车上同我庆幸与抱怨:“我敢肯定姬乐逸这几日跟疯了没什么两样,幸好我看不见他那蠢样。”他素来沉稳严肃,然而我同他在一起这许多时日,却愈发见他少年心性的厉害,有些时候简直像个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一般,便不作回答,只是笑了笑轻轻拍拍他的手。
我们俩性子都较为沉静些,有时候在马车之中便不怎么jiāo谈,巫瑞约莫是担心我闷得厉害,便同我说起他看不见时的感觉与凤先生下针时的念头。
巫瑞告诉我瞧不见的时候,虽然有一些恐慌,然后久了反而习惯了黑暗,便擅长用听觉或是嗅觉去察觉一切,反倒发现了许多平日里明明白白见着但又轻而易举忽视掉的东西。我听了觉得既酸楚,然而又很稀奇,便笑着问他:“你明明白白见着了却又说被你轻而易举忽视掉的是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我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我啼笑皆非,只道:“好吧,那接下来便说说凤先生好了。”
一提到凤先生,巫瑞便有些紧张,他带着些许忐忑不安的问我道:“凤先生施针的时候,我看起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有些莫名其妙,茫然问道。
“就是……是不是很像刺猬?”巫瑞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咬牙说出这句话来。他话音刚落,我就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直到他抓住了我的手恼羞成怒道,“别笑了,旁人看去就算了,但是……你会不会觉得那时候我很傻?”
我心中像是泛起一池柔软chūn水一般化了开来,捧着他的脸问道:“我那时只心疼的要命,哪里记得看你傻不傻,好不好看,不过你问出这个问题,倒的确是蠢的可爱。”
“你这是……在调戏我吗?”巫瑞迟疑的问了问。
我只管放声大笑,再不理他如何恼怒。
………………
回南青之后事情倒算不上多,但有件事倒是很值得一提,南青里巫瑞一脉有个算是他堂妹的夫人难产死了,她与丈夫是双生情蛊,情蛊一死,丈夫也没了活意,丢下一个五岁长子与尚在襁褓的幼儿,一同殉情了。
按照习俗,这两个孩子被过继到了巫瑞膝下……
但我却在想,人生经历惨痛何其之多,可那个男人不顾两个孩子也要追随亡妻而去,那情蛊在其中……又占了多大的分量,失去情蛊的巫瑞又曾经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正想的入神,巫羽——也便是那长子,抱着他的幼妹巫月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今年不过五岁,自己还是个走不稳路的小娃娃,然而却将妹妹抱得紧紧的,一脸严肃的活似个小大人,他见了我,便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谈家阿爹。”
他们兄妹俩过继道巫瑞膝下,族谱上随了他,我与巫瑞又是情人关系,他喊我一声阿爹倒也不算过分。
“阿羽累吗?”我引了他到我身边坐下,见他满头细汗,便将巫月抱了过去。
巫羽似乎有些羞耻,涨红着脸,略带逞qiáng道:“巫羽不累。”听巫瑞说他长相随他娘,生的颇为漂亮秀丽,还带着一点孩子的婴儿肥,肉嘟嘟的讨人喜爱的很。他凑过身又看了巫月两眼,巫月砸吧着小嘴,睡得香甜,嘴角隐隐约约有一点涎水,被巫羽很快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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