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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廷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他虽然跟江也信誓旦旦称二皇子不可能将泥鳅这种人才放走,但他也摸不清楚,泥鳅是换张脸在宫里继续贴身保护,还是在宫外随时待命。如果在宫外,显然他禁军统领的身份就有些不方便了,并不能时时出宫在外头搜寻踪迹。
但泥鳅肯定不会出湘城,这点魏麟可以确定。
原因很简单,以二皇子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再看泥鳅参与了这么大事,明显是心腹,这种心腹除了尽忠,就只有思路一条,断不可能放其离开。
于是他便突发奇想,gān脆借了自家亲爹的势力来做这件事好了。
但魏渊廷支持皇后一脉的事情,可谓是人尽皆知,让他帮着三皇子那边去追查二皇子犯案的证据,实属不可能。所以魏麟便玩了个心眼,将这些事都说成三皇子所为。
他细细思忖着,时不时抬眼看看魏渊廷的背影。魏渊廷好似全然没有怀疑,弄得魏麟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毕竟他说的有理有据,尤其是三皇子是谋害大皇子的主使,想必很多人之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走了没多久,便到了薛府。
魏天麒站在门前,正候着他们二人。
魏麟瞧见他才想起,今日来祭典,魏渊廷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来无可厚非。但他已经很久没见着魏天麒了。自从他把魏天麒打了之后,魏天麒便一直在自个儿房中养病,直至魏麟进了宫,两人竟没再见上一面。
“爹。”魏天麒对着魏渊廷道,眼神不自觉地往魏麟身上瞟了瞟。
这一瞟,恰恰好就跟魏麟对视上了。他眸子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可想起那日魏麟下手的狠辣,又不由的害怕起来,赶紧把目光挪开,不再看他。
“嗯。”魏渊廷道,“等多久了?”
“没多久,刚才三皇子和九皇子来过了,现下原相在里头。”魏天麒规规矩矩道。
自从魏麟回来之后,他在魏家的地位大不如前,也不敢再像之前那么顽劣了。
魏麟笑眯眯地走上前道:“伤好了?”他说着,还特别贱地挑了挑下巴,完全是在挑衅。
魏天麒闻言,当即火上心头,又不敢发作,只好用鼻子“嗯”了声以作回答。
魏麟,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他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不敢显露出一点不慡。现在魏渊廷都明摆着袒护魏麟多些,他若是再和魏麟争锋相对就太不明智了。
见魏天麒一副不愿意纠缠的模样,魏麟也懒得再跟他多言,父子三人便前后脚进了薛府。
“魏渊廷大将军送来挽联——”
进了薛府,魏麟便四处张望着。按理说薛子钦作为其子,应当在灵堂前跪着,他往那处看,却只看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正在抹眼泪。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魏麟也看清楚了美人的长相,好像有些眼熟,他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魏麟再往她身后一瞧,他娘正穿着麻衣站着。
魏渊廷显然也看见了,前头跪着正上香的是原稚,他赶忙悄声对魏麟道:“一会儿见了你娘,切莫声张。”
“知道了。”
原稚起身,朝魏渊廷施礼,魏渊廷同样拱手回礼。薛长峰刚逝世,即便朝堂上二人并非同党,现在也不会来刻意搅局。魏麟暗暗佩服魏渊廷这副外人看不出破绽的嘴脸,实在是厉害。
但他不知道的是,魏渊廷心里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他和薛长峰,相识二十余年,因傅央而撕破了脸,可当初年少时的肝胆相照,也不是假的。那些时候的情意,非但不会因为时间而逝去,反而在他们人到中年时想起来,更加思之念之。
他取过香点上,郑重的在薛长峰的灵位前跪下叩拜,然后起身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侧身对着岑黎云和傅央道:“节哀。”
傅央的双眼红红的,还略微肿着,一看便知是哭过了。她听见魏渊廷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你也节哀。”
魏渊廷苦涩地笑了笑:“我何哀之有。”
魏麟和魏天麒也一并上过香,跟着魏渊廷一同站在傅央的便上。他朝傅央望了一眼,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眼下这里朝臣很多,若是他喊傅央做娘,别人免不了要对这事议论纷纷。
傅央约莫是有话想跟他说,便从跟岑黎云耳语了几句,然后从魏麟身边经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
魏麟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再到魏渊廷耳边轻声说了句:“我娘叫我。”
“嗯。”魏渊廷目不斜视地答道。
魏麟便追着傅央之前去的方向去了。
他被傅央一路引着到了后院才停下,傅央站在湖边,他走上前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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