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知县将信纸重新折好,笑笑说道,“没什么。”
胥吏仍是一脸不解。
方脸知府将书信揣进袖兜后,抬眼望了眼院门方向,目光幽幽的说道:“这般曲折离奇的案子,几句话就能勘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才,假以时日,定能通天。”
那胥吏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家大人向来严谨持重。对任何人都没有用过这般高的评价,即便是鲁地一宝的鄞推官,也没得到过他家大人如此推崇。
不想就是那样一个嫩娃子,竟能得到这样评语,真真是叫人错愕惊诧。
······
第二日清晨
在林间一段曲折的小路上,温小筠动作轻盈地从一驾马车上跳了下来。
“白兄,咱们就此别过。”温小筠大步向前走着,挥手朝着身后马车扬了扬。
马车车窗帘被人倏然拉开,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他望着温小筠,好看的眼眸中漾出一抹温柔笑意,“温兄保重。”
温小筠又扬手挥了挥,背影渐渐远去。
直到温小筠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白鹜才放下车帘。
与此同时,十数个身影忽然从树梢上一跃而下,他们恭敬的跪在马车周围,拱手揖礼,“属下参见郡王殿下。”
车帘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与之前的清朗判若两人,“事情可成了?”
为首的蓝衣蒙面剑客恭敬回答,“成了。”
“嗯。”
蒙面剑客们立刻会意,再次颔首行礼,之后便又飞攀上各处树梢,不见了踪影。
马车前赶车的秦奇回眸望了一下车帘,“郡王殿下,您金枝玉叶之躯,何以要去试那等不入流的野药?”
车厢内,白鹜把玩着一个小瓷瓶,唇角不觉微微扬起,“野药却比多少名药都对症。”
秦奇脸颊一红,顿时低下头,“殿下慧眼,属下自愧不如。”
白鹜攥住瓶子,仰靠着车厢,“不过我用他的药,却不是因为对症有用。”
秦奇疑惑,“温竹筠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如今又遭遇大难,殿下是想借此时机招他如麾下?”
白鹜轻轻阖闭双目,懒懒的道:“想要我担那许多风险,只是这一点雕虫小技可远远不够。他若活得过今夜,才算有些真本事。”
秦奇恍然道:“是了,这一次南北镇抚司都有人出手,官报的是北边的,只一把火烧没了这样的说辞可是糊弄不了南边。
而南镇抚司的核查今夜就会到,温竹筠一个小书生,纵然贿赂得了北镇抚司,也对付不了南边的。今夜之后,恐怕他真的会成为一把骨灰。”
白鹜淡淡一笑,“死了,便不好玩了。”
秦奇手中马鞭蓦地扬起,在空中抽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车轮随即粼粼滚动,踏上了前方凶险莫测的前路。
山林另一边的温小筠对于白鹜这边的事情全然未觉。
她从腰带上摘下一个钱袋子,轻轻掂了掂,开心的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破了案后她的心情本是很沉重的,不过后来与白鹜相约着同行一段路,将她的心情改善了很多。
晚上野餐时,白鹜拿起一支雕工精湛的银制扁水壶递到温小筠面前,温柔一笑,“今日温兄说了那么多,该是渴了,这刚好是新的水壶,鹜还没有用过。”
面对白鹜如水的目光,温小筠脸颊蹭地就红了。
“多谢白兄。”她展齿而笑,伸手去接水壶。
可是就在她的指尖要触到银壶时,白鹜眉头突然拧起,额上瞬时淌出豆大的汗珠。一个失手,水壶应声而落。
“白兄,”温小筠急的上前一把扶住白鹜,“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