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顿时瞪大了眼睛,气得牙痒痒,本来还担心原主温竹筠真的对他姐姐做了什么亏心事,如今看来,鄞诺讨厌温竹筠,多半还是因为他自己那恶意揣度人的坏心肠。
温小筠眼巴巴的看着他把银子系数揣进自己怀里,咬着后槽牙,真是越想越气。
鄞诺当着温小筠的面摇了摇钱袋,“你不是最擅长破案吗?鄞推官又那么器重你,一会到了现场就给我好好破案。旁的人,旁的事你都不必管,只管把你最天才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行,千万别让我失望。”
温小筠立刻变成了个苦瓜脸。她压根就是个冒牌好不好?哪来的破案天才?
“我初来乍到,且身份只是个记录案情,跑跑证据的小书吏。鄞捕头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鄞诺抱臂冷笑,“曾经狂傲不羁,两眼朝天的温竹筠今日竟也肯屈就一小小书吏之位?”
温小筠不怒反笑,“看来你不愿当我的表哥,我也不欢喜当你表弟,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鄞诺不屑嗤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温小筠气得脑袋都要冒火了。
“温刑房?”猫耳朵惊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您这是怎么了?”
猫耳朵看到气呼呼的温小筠,关心上前。
“钱袋子被没收了。”温小筠没好气的拍着身上尘土。
猫耳朵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瞥望着温小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温刑房,其实,其实我们鄞捕头人除了凶一点,脾气臭一点,为人还是很仗义的,人品也是很好的。”
温小筠哼笑了一声,说,“仗义也是只对你们仗义,对我可不是这样。”
“这个,肯定是温刑房和我们鄞头有些误会,日子长了,就好了。”猫耳朵嘿嘿的赔笑着,底气却越说越虚。
温小筠很想飞他一个白眼,勉强还是忍住了,“算了,不提他了,咱们赶紧去后山,公务要紧。”
经过一小处密林,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猫耳朵口中的那座小土山。
的确是个小土山,上面的树林大多都是低矮的灌输从。站在山脚下,温小筠一抬头,终于看到了后山那棵老榆树。粗粗的树干,大大的树冠,就像是一支擎天大伞,孤孤单单的立在半山腰。
刚爬上半山腰的平地,就看一圈表情肃穆的持刀衙役。猫耳朵跟几个相熟的打了招呼后,就带着温小筠往里走。
温小筠一抬头,就看了那棵老榆树。树干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高高的树冠上尽是枯黄的榆树叶,偶尔落下几片在空中盘旋飞舞。树叶飘落,经过树下下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头戴展脚乌纱帽,身着绯红官员公服的中年男子最为显眼。
他身材中等,皮肤饱满红润,保养极好,看样子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双手负在身后,正环视着周遭景物,一双笑眼微微弯着,看着就十分慈祥温和,半点当官的架子都没有。
跟他比起来,温竹筠的姨父鄞乾化就显得又黑又瘦,过分的古板严格。
站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也是白胖白胖的,皮肤却远不如官员男子的好,眼角嘴边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睛小,鼻子塌,天生带有一种刻薄的劲头。身上衣服却半点也不刻薄,头戴褐色忠靖冠,身着对襟直领丝绒鹤氅,白领袄子,脚下粉底皂靴。满目的富贵逼人。
最后一个单脚踩着一块石头,低头查看的人就十分熟悉了。正是刚吞了她银子的鄞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