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猫耳朵好心的凑上前,“杜掌柜,您别怕,大人也说,很可能不是呢。”
温小筠有些不忍的背过身,这样的场景,太令人伤心。
果然,就在她别过视线的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嚎破空而出,刺得人心都跟着疼起来。
答案已经十分清楚,曾送给她包子的男装少女,就是杜友和的女儿。
看着哭嚎着女儿啊的杜友和不断往长桌上扑,猫耳朵和鄞诺赶紧上前拉拽钳制。
王知府转头望向温小筠,“温刑房,你如何认出死者就是杜氏之女?难道她身上存有什么证据吗?”
温小筠拱手行礼,“回大人,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王知府更加疑惑,“难道你是知情人?”
听到这句知情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齐齐望向温小筠。
就连鄞诺也跟着疑惑起来。
温小筠虽然吃过可怜女孩的包子,却并不认识她,更不可能知道她就是杜家千金。
要知道,富贵人家的小姐养得都极为金贵,平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温小筠,就是兖州土生土长的自己,也从来没见过。
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还是杜友和。
他满是泪痕的眼睛死死瞪住温小筠,血丝根根崩现,突然他用力震开双臂,从鄞诺、猫耳朵手中挣出,发了狂似的扑向温小筠,“是谁杀了我的女儿!你是不是都知道?!”
鄞诺第一个反应过来,闪身上前挡在温小筠面前,一把抓住杜友和的手,厉声说道:“纠缠公差胥吏,只会耽搁查案。”
鄞乾化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按住杜友和的肩膀,表情凝重的劝慰道:“杜友和,本官体谅你惨遭丧女之痛,也能理解你报仇心切一时昏了头脑。温刑房虽然年少,却是刑狱推断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友和目光迟滞了下。
鄞诺眼看杜友和被自己父亲说得身上戾气消散些,抄手一把搀住他,与猫耳朵一起扶着他,叫他坐下。
杜友和瘫坐在板凳上,顿时嘶哑着嗓音低嚎了一声,拽着鄞诺的胳膊,身子颤抖着泪雨滂沱。
温小筠咬了咬唇,认出包子少女就是杜友和可怜的女儿,她基本凭借的都是直觉。
虽然研究过一点点推理文学,但是真正做一起命案侦探,要像福尔摩斯那样侃侃而谈其中缘由,她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别怕,”温竹筠的声音再度出现在她的脑海,“女人的直觉一般都很准,尤其你还是一个熟知各种人,各种性格,各种表情细节的创作者。沉住气,把之前画面当成是漫画,一帧帧回放。只当做每一处细节都出自你手。就一定能找出你直觉的来源所在。”
温小筠双手紧攥成拳。
温竹筠的声音清朗温和,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每说一句,温小筠与包子少女初遇的情景就在眼前出现一帧。随着画面的闪现,温小筠越来越镇定。
王知府与鄞乾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出停尸房。鄞诺拉了一把温小筠,也跟了出去。
走到枯井边,鄞乾化转头望向温小筠,表情严肃的说,“温刑房,你是如何确认死者身份的?”
温小筠将吃包子的过程讲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起初遇到杜家小姐时,因为她故意女扮男装,属下便对她多看了几眼。
她身上衣服有几处勾了丝的划痕,很像是攀爬什么粗糙的东西被勾坏所致。再加上她发髻后面有一截细小的树枝,所以属下觉得她该是刚刚爬过树。
再看她旁边带着斗笠的男仆,光天化日故意用斗笠遮住脸,肯定有着不能被人看见的理由。而在他斗笠上有一片槐树树叶。
后来属下去杜家钱庄救火时发现,周围一片人家就只有杜家一户种着槐树。再回想男装少女与斗笠男仆出现的方向,所以属下推测白日所见的少女就是杜家小姐。”
王知府赞赏的望着温小筠,“果然是刑狱推断的一把好手,我兖州府难得的人才。”
事实上,多年的漫画生涯,无数的原稿场景设计绘画,除了锻炼出了她的画技,更叫她在无意间练成了照相机记忆。
这点功力,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鄞乾化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此看来杜家小姐并不是简单的被绑架。”
王知府点点头,“易容成男人,在街上跟着别的男人开心吃包子,这个案子一看就是私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