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住了,急急回来向我禀报。
鹜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报官,可是后来又一想,王府里的亲王也好,外面分出去的郡王也罢,在我朝都是绝不能干政涉军从商的。
此时如果明着报官,势必会牵出鲁王暗地里的经商行为,给朝廷猜忌鲁王的借口。
毕竟现在的世道不太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鹜就想不走报官这一条路。
可这又是人命关天的大案重案,如果白鹜知情不报,一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二来更会放纵江狄那样的凶徒付我家王兄不利。
于是鹜就想寻一个王府不露面,却能叫此案大白天下的完美方法。
刚巧与白鹜相熟的卿卿也进入扬州府衙鄞推官麾下开始查案。
于是鹜便心生一计,先叫秦奇在路上放置些能够吸引马匹的药草,将卿卿引到瘟疫庄附近去一看究竟。”
听到这里,鄞诺想起了温小筠迷路遭遇野狗,又丢了马的事。目光陡然一寒,“所以郡王殿下就故意把手无缚鸡之力,什么武功都没有的温小筠引到了一群吃人的野狗嘴边上?”
“绝不是,”一直淡然自若的白鹜听到鄞诺的质问竟也失了些分寸,有些急切的解释道:“本王早就叫秦奇再给那些野狗下好迷药。没想到中途发生了意外,野狗没有被迷倒,才叫筠卿遭遇了恶犬。”
说着,白鹜满目愧疚的望向温小筠,声音低沉了很多,“情急之下,鹜再顾不得隐藏身份,只能现身挽救崩坏的局面。”
听到这里,温小筠后脊梁唰唰的出了好几层冷汗。
虽然白鹜及时救了她,但是上位者的谋划之严密,心思之深沉,还是叫她一阵一阵的打寒颤。
这样一对比,口嫌体正直,从来不假辞令的臭脾气鄞诺都显得单纯可爱许多。
白鹜再美,再有气质,对于只想着赚点小钱儿,干好本职工作的平民百姓温小筠来说,都太有距离感。
像是感知到温小筠与鄞诺的戒备,白鹜不觉黯淡了些神色,略略别开了视线,用以掩饰自己眸底些许受伤的失落。
“虽然并不是鹜的本意,但毕竟令筠卿身处险境。筠卿若是怪鹜,也是人之常情。鹜后来才知道,原来之前秦奇去荒宅时,遇到的都是普通野狗,能被普通迷药撂倒。而卿卿那天遇到的却是江家特别从乱葬岗找来的‘碰头棺材’。
当天秦奇再给下的普通迷药都被它吃了去,不想普通迷药跟尸毒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也就出了‘碰头棺材’咬死卿卿骏马的意外。”
被白鹜这样直接说中心事,温小筠才惊觉刚才自己想太多了,顿时感到十分的惭愧。
她忙上前开解白鹜,“白兄都提前给野狗们下了药,后面突然出现大野狗,谁都料不到。白兄已经在自己能力内对小筠的安全做了万全的保护,不是白兄的错。”
鄞诺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温小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人家美男不过两句甜言蜜语,她就把之前承受过的风险全忘了,真是丢人没出息。
听到温小筠宽慰的话语,白鹜脸上愧疚之色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更重了,“事后虽然从野狗围攻中救下了卿卿,可是白鹜却现了身。也就不能再明着将卿卿引到荒宅之内。
又因着最近兖州府的案子实在是太多太大,鹜怕一拖延耽搁,江狄就会先一步逃离兖州府,所以便要秦奇晚上夜探鄞推官家宅,匿名举报。
不想当晚卿卿却和鄞捕头一起出门。
秦奇急中生智,再度用处草药引马的方法,将二位引到荒宅中。
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这样却歪打正着的叫筠卿与鄞捕快歪又发现了一具全新的尸体。
一直在暗中观察筠卿和鄞捕头的秦奇发现这么重大的变故,立刻回去通知了鹜。
鹜当时就怕这次的误打误撞会将郡王府与亲王府无辜卷进这桩凶案中。
心下实在着急,就想着在暗中跟着卿卿,看看案子到底会往何处发展。”
听到这里,温小筠才恍然大悟,她一把抓住白鹜的手臂,急急说道:“所以后面才会遇到江狄对我们下手,所以白鹜兄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出手把他打退?”
看着面前两个大男人毫不避讳的拉拉扯扯,鄞诺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他上前嗔怒似的埋怨温小筠,“郡王殿下说跟你交朋友,那是人家礼贤下士,跟你客套客套,你别腆着个脸就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