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话才说到一半,便永远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就在信封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面瞬间腾出剧烈的火焰!
王密惊得甩手就要扔,可是那火焰就像是长了眼睛,噗嗤一下猛扑到他的身上,那一件在牢房里打滚一夜,沾满尘土的衣服瞬间烧成一团火球。
“啊啊啊!”王密痛苦的挣扎,拼命的打滚,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扑到最近的温小筠身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像是要把满身的火焰都抱给她!
温小筠本来是要逃的,可是她再快,也快不过濒死之人的疯狂,手腕就像是被燃烧的烙铁死死钳住,她痛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鄞诺瞬间就急了,再顾不得灼人的烈焰,飞步扑向前,一脚踹飞火人般的王密,拼命救下温小筠。
整个堂室瞬间乱做一团。
衙役们都在第一时间护住了鄞乾化与王知府。
等到鄞诺一脚把火人踹飞到墙角时,用衣袖捂着口鼻的王知府立刻指着门口大喊,“快!快护我出去!”
而鄞乾化却在第一时间站起身,对着门口护卫厉声大喝,“快救火!快打水,搬灰土!”
喊完之后,他死命拨开护卫的衙役,一头朝着温小筠冲去,“筠儿!”
眼看着温小筠半只手臂仍在着火,他痛急得眼泪都崩了出来!
很快王知府就冲到了院子里。
衙门不同于民宅,在各个大房屋前都筑有大铜缸。为的就是万一天雷或是人祸,突起火灾,可以就近在第一时间担水救火。
而鄞乾化所说的灰土,则是这阵子为了修葺破损房舍而囤的大袋大袋的灰土。还没来得急动工,此时正好用上。
一时间,肃穆威严的州府衙门司狱堂,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捕快们匆忙的脚步声,惊慌呼救的叫喊声,水桶与铜缸碰撞的哐当声,水花四溅的哗啦声,听得王知府心头一颤一颤的。
即便是跑到了院子里,他都觉得不安全。
捂着口鼻最后回看了一眼混乱的司狱堂,他愤恨的跺了下脚。
枉费他还替郡王殿下给温小筠带了话呢。
可是刚从他的角度上看过去,那个火人王密分明把温小筠抱了个结结实实。
那样迅速凶猛的火焰火舌,还是他生平仅见。
只看王密的样子,就知道温小筠这下不被烧死,怕也是要被烧毁容烧残疾,这可叫他怎么去向郡王殿下回话啊!
王知府狠狠的一甩袍袖,晦气十足的带着亲信护卫急急奔出了司狱院。
只是他不知道,对面的房顶上忽然飞过来一抹褐色的身影。
那身影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司狱堂的一举一动。
可是在温小筠突然被袭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冒险现身,欲一探究竟!
就在那神秘男子快要冲飞下房顶,冲进司狱堂之时,一个人忽然冲破众多拎水桶救火的人群,抱着温小筠冲了出来。
男子立时蹲下身,重新潜伏在房脊阴影之下。
紧跟着冲出来的是兖州推官鄞乾化。
“快,拎一桶干净的凉水!”鄞乾化急急的呼救。
鄞诺疾步奔到一处空些的地方,将温小筠轻轻放在地上。却一直小心的攥着温小筠受伤的手臂,不叫她烧伤的手掌碰触脏污。
鄞乾化急急转身,从捕快手中接过一桶清水,小心的为她清洗伤口。
这时从门外又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小捕快,看到院子里的鄞诺,立时惊呼着冲了上去,“鄞头!俺听说温刑房被火烧了?严不严重?”
房顶上男子眸光微沉,这个捕快他也认得,正是鄞诺最亲近的小跟班之一,毛尔德。
按理说,他现在如何都该离开,可是不看到温小筠安然转醒,他始终放不下心。而半躺在鄞诺怀中的温小筠眉头紧闭,满头都是痛苦的汗珠。叫人看了怜惜不已。
“猫耳朵,举着温小筠的胳膊!”鄞诺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鄞乾化却一把抢过这个差事,放下小心翼翼的托举起来。
猫耳朵立刻从接过水桶,继续为温小筠清洗患处。
这时听到消息的徐仵作也带着徒弟赶了过来。
“推官大人,鄞头!”小徒弟急急喊道,“我家师父拿来了包扎的布带和伤药。”
早就清洗好全身,换了干净衣服的徐仵作则二话没说,提着衣摆快步跑到近前,又用猫耳朵的水净了手,这才取出药箱里的银质剪刀,开始为温小筠剪掉烧糊了衣袖。
鄞诺则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拔开瓶盖,就往温小筠的伤口上倒。
闻到药水气味的徐仵作不觉目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