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铁伯不是一直佝偻着身子,是个大驼背吗?
可是真的被鄞诺按踩在地上,平摊开后背,却是半点驼背的影子都不见。
鄞乾化与白鹜都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都不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一旁的元娘见到这番情景,脸色立时惨白如纸,瘫坐在地上,再没了之前的装腔作势。
温小筠看着地上的铁伯,不由得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我该怎么称呼你?铁伯?铁军?抑或是铁掌柜?”
被鄞诺牢牢钳制在地上的铁伯听到温小筠这番话,不由得露出的震惊的神情。
他梗着涨红的脖子,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可能知道?”
温小筠微笑着拎着菜,转身放回条案之上,头也不回的说,“还记得那晚我与鄞捕头在你家借宿吗?
那时我们也险些要被你的鬼把戏骗过了呢。”
她转过身,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地面的铁伯,“不得不说,铁掌柜你真的是非常谨慎的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想的非常周到。
不过刚巧温刑房我本人也是一个十分周到的人。
无论做什么事情,本刑房都喜欢多留几道后手。”
在经过最开始的震惊之后,铁伯已经冷静下来,他松下脖子的力道,脸贴在地面不屑一笑,“反正杀人的罪过我都认了,先暂怎么样都是你们套话的把戏。
反正人死大过天,我铁军这条命就搁在在这儿,还需要你们准备什么后手?”
温小筠目光陡然一寒,声音瞬间尖利起来,“你这么快就自认罪行,不过是怕牵连到更多的人,甚至牵扯出一桩更大,更复杂的杀人案!你以为装死装咸鱼就能蒙混过关吗?!”
听了温小筠的话,铁军突然愤怒起来,他挣扎着想要扑向温小筠,“哪有什么别的大案,杀人案?你这个小白脸休得血口喷人!”
鄞诺脸色顿时一沉,都被他钳制在手心里了,怎么可能还能任由他肆意挣扎?
双手交叉狠力一拧,铁军就再度被死死鄞诺扼住要害,动弹不得。
不过我的后手可是要到最后才会讲到,希望你有点耐心。”温小筠浑然不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起初我伪装成女子,穿着与杜莺儿生前颜色很类似的衣裙,跟着鄞捕头要到远郊打探消息。
没想到中间却发生了意外。与要保护铁伯的江狄意外相撞,骡子车损毁,无奈只能随着江狄住进江家。
夜晚如厕,不小心迷路,意外转到后厨,碰巧就撞到了江家杀鹿的情景。”
听到这里,鄞诺不觉挪开了视线。
他们两个分明就是对江家有所怀疑,才半夜去探探敌情的。
虽然官府办案,怎么都会有说辞,但是夜行偷潜这话,实在是有些好说不好听。
不过经过温小筠这么一修饰,局面就要好看得多。
温小筠面色如常地瞥望了鄞诺一眼,“鄞捕头,能不能把那晚你所看到的情景复述一遍。”
鄞诺眉心微皱,回忆着那晚情景说,“当时我与温刑房刚好走到后厨后院门口,看到厨房燃着灯。
透过纸窗的人影,可以看出里面有个人正在斩骨剁肉。
斩骨刀很沉,剁在案板上的砰砰声,院子里都听得清。”
温小筠:“那个人体型大概是什么样的?”
“身材颀长,看样子是个年轻男子,”鄞诺思量着说,“只是烛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那厨房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
“他们是同时出现的吗?”
鄞诺摇摇头,“高个子年轻男子砍剁完鹿肉后,又转身离开了窗子,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等了一会之后,他才又出现在窗口。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又出现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两个人整理了下,高个子年轻人才从厨房后门走出。”
鄞诺说着,将视线转到地上铁伯身上,“那个人走进院子里,就能看清楚他的长相了,正是江狄本人。
紧接着,驼背老人也端着大盘的新鲜鹿肉走了出来,正是现在的铁伯无疑。”
温小筠抬手整了整挎在肩上的绷带,鄞诺绑的实在是有些紧了。勒得她血液循环有点不畅。
她又问,“两个人走出来时,什么样的?”
“江狄步履从容,新洗了手,正在整理袖口。而铁军费力的端着鹿肉托盘,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温小筠又望向趴伏在地上的铁军,“铁伯,那晚的情形与鄞捕头所讲的,可有什么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