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鄞诺带着温小筠在林地里走了几个来回,也没有看到半点关于虎将军的线索。最后二人跃到树上,避开了火场的锋芒,遥望着灯火通明的兖州城。
温小筠目色深深,“虎将军一定不能有事,鲁王与温香教在援军必经之路设下太多机关,没有虎将军在,伤亡势必非常惨重。”
鄞诺扶住树枝的手攥得越发紧,“佘丕明明死于你我之手,粉姐儿却独独掳走虎将军。到底是何意?”
温小筠抬头望向鄞诺,“我看粉姐儿对虎将军用情很深,此番掳走虎将军,只有两个可能。
一种是因爱生恨,粉姐儿一定要亲手杀掉虎将军不可。
但既然都要下死手,又怎么会放过你我两个首当其冲的大仇人呢?
除非粉姐儿之后,此地还留有其他杀手,专门对付你我。
第二种则是对虎将军旧情难忘,将他带走,便是留他一条生路。
不论是放他走,还是将他囚禁着藏起来,都没道理不理睬咱们,白白放咱们一条生路。
所以——”
听到这里,左手鄞诺将温小筠拢得更紧,右手从长靴中取出另一把短刀,警惕的环视周围环境,沉声说道:“所以不论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今夜前来对付你我的还有第三批,甚至第四批杀手。
根据佘丕和粉姐儿的身份看,专门留下来对付你我的,应该是四大门主的另外两门。”
“鸠郎和棋如意?”温小筠也将鄞诺抱得更紧。
以前还能跟那两位玩玩心理战,可现在她与鄞诺早与他们结成了死仇。
再加上现在夜黑风高,真交手起来,就只能拼真刀真枪的硬功夫。
虽然她相信凭鄞诺的功夫与智慧,即便直面鸠郎与棋如意,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今晚偏偏加上了一个半点武功也不会的她。
要带着她冲破两大门主的围剿,难度可就大了。
这样想着,温小筠顿时下了决心。
她抬头凑近鄞诺耳畔,低声说道:“咱们快走,如果真有埋伏,咱两分头跑路。你引开他们,我从别处偷偷跑。”
鄞诺目色一寒,抓紧温小筠的胳膊,怒声道:“别以为我猜不到你的打算。
如果对手是别人,你还可能跑得掉。
可对手是四大门主,离开我,就是故投罗网。
你是想反正白鹜下了保你性命的命令,便要用自己当诱饵,助我脱身对吗?”
“鄞诺,”温小筠微笑着安慰道,“说到底,都是咱们的猜测,四大门主未必在这,咱们先走。
后面再见招拆招。”
鄞诺的脸色越来越白。
虽然他没有真切找到棋如意或是鸠郎潜伏在此的证据,直觉却告诉他,他们在这里,早已被人监视上了。
凭着他们的本事,只要温小筠落单,势必被擒。
且不说白鹜那狗屁的命令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就是温小筠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被暗藏的机关陷阱夺了性命。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家人,决不能再失去温小筠。
就是拼了他的性命,也一定要保温小筠周全。
这一刻在他脑子里,甚至什么大局、大事都变得不重要。
他能力有限,眼下只能尽力保住温小筠。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见招拆招。
就只有一条,不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保温小筠平安。
“鄞诺,”温小筠也急了,“大事当前,切不可义气行事。剿
灭温香教,平定鲁王叛变最重要。
白鹜绝不会杀我,你信我,凭我的机智,一定能找到逃跑的方法。
要等你去做的事太多了,你绝不能在这里被耽搁。”
鄞诺转过脸,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强硬口吻说道:“你刚才也说,不一定有伏兵,一切只是咱们的猜测。既如此,你我先撤。
至于虎将军,之后我再想办法去救。”
说完他环紧温小筠的腰,就要离开此地。
“想走?”一个稚嫩的童音忽然从上方传来,“晚了点吧?”
温小筠与鄞诺皆是一惊。
那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小屁孩,巾门门主棋如意的声音。
他们急急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从月色幽幽的夜空中,缓缓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
哪吒般高高扎起的两个朝天揪,两只散着寒光的晶亮大眼睛,短小贴身的黑色夜行衣。
半空降落,宛如鬼魅,又似精灵,那画面实在诡异得不行。
温小筠狠狠咬了下后槽牙。
只看棋如意这个动作,她便知道在暗处还藏着其他人。
虽然她本打算用自己作饵,为鄞诺逃跑争取时间。
但看眼前的状况,怕又是一场叫她们无法分神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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