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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助地继续向前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突然一声清朗悦耳的鸟鸣吸引了他。他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云雀在空中欢乐地飞舞,青年柳安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微笑着向自己招手,路边的桃树飞快地发芽,开花,微风吹过,满天飞花,一片涟漪。
张睿开心地笑开,就那么从梦里醒了过来。天还未亮,张睿望了一眼房中的书架,突然猛地从床上爬起,赤着脚跑向书架,抽出一本书来。春寒料峭,又是夜里,寒气从脚底传遍全身,张睿打了个哆嗦,点亮油灯。他缓缓翻开那本《青衫客》,摸着扉页上那行俊秀的字迹,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赠子轩
桌案上墨未干,合着灯光,张睿提笔在那行字下,书道,
东风独自凭栏,燕分飞,百花残,折柳心中长亭晚,辗转! 梦萦昨日笑谈,既分道,却思念,殊途许有同归日,安然!
放下笔,他轻轻吹干笔墨,歪着脑袋看了好几遍,突然嘿嘿直笑,提笔在那词上添了‘同归’二字,才满意地合上书。张睿脸冻的有些发紫,却全不在意,小心地把书放回,才熄了灯睡去。
第二天张睿不出意外得了风寒。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一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叶舟和白珩轮番照料,严禁其外出,到了二月他才将将好。也因着不能出去,张睿倒是老实看了几日书。其他书院的夫子都慌着帮自家学生押题,谢朗琰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从不提春闱的事,仿佛并不希望张睿他们来日榜上有名,亦或是说根本不想他们去参加考试。
农历二月九日,春闱第一天,万里无云,惠风和畅。经过严密的检查后,考生依次进场,大宣国正兴六年的春闱就此揭开序幕。考题对张睿来说倒不难,只是一场三天,吃喝拉撒睡全在一间小格子房里。一场下来,张睿就焉了,等三场过去,他整条命差点去了一半,但总算是考完了。
休养过来后,张睿撒了欢地玩了几天,不觉就到了放榜的日子。白珩毫不意外地拿了头名会元,第二名是北冥书院的得意门生曹宇,张睿堪堪得了个第四,柳安排在第六,算是靠前的。叶舟落了榜,张睿怕他难过,本想好好安慰安慰他,结果最后反变成了叶舟勉励张睿。
“我爹说过,做人,做学问,认真就好。我天生木讷,师兄博学,师弟素来有想法,我只希望你们殿试能够顺利,替我看遍这天下的风景。”叶舟望着院内开的正好的杏花,仿佛回到那年春天,也是繁花似锦,风景如画。
杏花树下,叶玉溪一身青色直裰,轻轻揉了揉拼命练着楷书的叶舟的小脑袋,“小舟,做人,做学问,认真就好。”叶舟停下笔,望着他,眼中发亮,叶玉溪接着道,“你天- xing -纯善,又刚毅木讷。阿爹不求你来日做出什么功绩,亦不求你光耀门楣,阿爹只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乐。知道吗?”说着,他笑着刮了下小叶舟的鼻子。
看着叶舟脸上纯粹的笑容,张睿有些怔忪,又莫名地羡慕。时光如流水,四月的殿试说到就到。黎明时分,贡生们专心拾梯直上。张睿一抬头就看见大殿,黑色的沉潜肃穆,金色的激越雍容。贡生们入了保和殿,皇帝和监考大臣都已在殿中。点过名,散了卷,行过礼,却久久不见皇帝喊“平身”。大殿静得好似没人,张睿出于好奇悄悄抬头,正对上龙椅中皇帝玩味的目光。他刚慌忙低下头,大殿上方就传来一道随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众卿平身”
见贡生们都起来了,萧玄不紧不慢地公布试题,“众卿能来到这里,相必都才思过人,寻常人眼中的难题怕是难不到你们。那今日朕就出道简单的,何为忠?”
皇帝出的这题,说简单吧,那是真简单;说难吧,那真是难出了天际,这题不像寻常策问,不是你说出可行的对策就行了的,关键得看皇帝的心思。试子们也都明了,除了那个别傻缺,其他的都在文章里花样表忠心。
殿试第二天阅卷,还算顺利,好文章有目共睹,倒没什么争议。只是一篇文让阅卷大臣们很头疼,卷上只有三句话,‘中能应外,忠也;上思利民,忠也;临患不忘国,忠也’,答的也忒少了些,可又不能说答的不对,这三句话均出于经典之中,圣贤之口,再者皇帝的心思历来古怪,一时他们竟不知如何评判。
最终,阅卷大臣们决定先按惯例选出十份卷子,由他们中最有资历的钱太傅钱枫,把这十份卷子连同那份一同呈上去。
钱枫向萧玄告明情况后,连声请罪:“老臣无能,竟不知如何评判,还请皇上责罚。”
萧玄起身,弯腰扶起钱枫,语气温和又深不可测,“老师才学出众,朕又怎会不知?这件事,老师做得很对。”把钱枫扶起,萧玄复坐回椅中,看着那份卷子,眼角微挑,“在上位的人想到做有利于民的事,是忠;遇到危难不忘记国家,是忠;好一个‘忠’是人的内心态度,不带任何政治功利!”,他看了看卷头的名字,不禁想起昨日殿中偷偷抬头的俊美青年,轻笑出声,“这张睿”
传胪那日,考取的进士身穿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殿外听候传呼,进殿晋见。皇帝坐在金殿之上,公布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白珩依然是头名,曹宇、张睿也同白珩殿在一甲,分别点了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柳安排在二甲之列,赐进士出身。按照惯例,白珩、曹宇分别授了翰林院修撰、翰林院编修的官职,二甲三甲多是授了各部的主事,柳安就被分在了工部。张睿被点了探花,理当是进翰林院的,结果萧玄信手一挥,让他任了穷的出名的清平县的知县,外放出京。
萧玄如此安排,大臣们倒也不怎么惊讶。一来萧玄素来脾气古怪,难以琢磨;二来在大宣朝,探花郎外放已不是头一遭,先帝在时,就曾把长治三年的探花郎叶玉溪外放出京。
说到当今天子萧玄脾气怪,那不得不提他做太子时的一桩轶事。天下之人无不知太子萧玄喜爱白狐,自然为了名利,就有人收罗白狐,献于萧玄。萧玄对此既不赞赏,亦不斥责,只是收了,来日又命近侍把白狐放归山林。近侍不解,询问。少年萧玄道:“孤爱的是白狐自在,孤傲的- xing -子。若是把它束在笼子里,那与寻常猫犬又有何不同,又哪里值得孤去喜欢。”或是萧玄有意,这段话不胫而走,至此,再无人向萧玄进献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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