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封面看得出是复印出来的,甚至显得有些廉价。
但这已经是下城区偷渡才搞到的一台复印机,他们怀着神圣的心情,那位接受神明的指引
将它复印了好几份。
文字和书本的力量不曾消减半分,反倒因为复制而变成了多份。
把林老板的书复印成多份,这是王尔德想都不敗想的事情,这些人竟然还做到了。
不过要想真的理解林老板的书并没有那么容易,几十个下城区的人中间只有两三个人持有这
本书。
为首的被丝特芬妮称之为“石”的下城区怪物,睁大-双完全曾化的眼睛,下巴的章鱼触手
欢快的乱舞,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之情。
他没有睫毛和眼皮,- 双眼睛呈现鱼类的特征。
这是他们第一次踏上上城区的土地,虽然严格来说,暗夜之乡并不算下城区,只是下城区和
上城区的过渡部分。
不过这确实是下城区瘟疫教会的第一一步。
让下城区的居民重新踏入上城区这是整个瘟疫教会的野心。
而暗夜精灵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真正要打通暗夜精灵这条道路的人不是丝特芬妮,而是
瘟疫教会。
原定好的计划就是丝特芬妮干掉绮莉,和另- -个楼树商会高层合作,在联合下城区的瘟疫教
会,可笑的是她连绮莉都没法对付。
曾经的野心勃勃头脑,现在只剩下一-滩脑浆。
王尔德稍微想一下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过是黑吃黑罢了,可是那漆黑的书本封面上仿佛一
个深深的黑洞,几乎榨干了王尔德全部力量。
为首的黑袍人摊开那本《混沌之梦》,继续念着可怕的文字
那些文字就像是无数烧的滚烫的铁块,飘进王尔德的脑子里,那抽象文字所描述的画面是一
个恐怖诡谲超过人类想象的画面。
那画面充斥着精神的污染,明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的极限,却被一遍遍的出现在大脑
中。
王尔德竞然也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那黑袍人的嘴巴不停地抽dong,语速飞快;甚至嘴角都
冒出了泡沫。
这文字扭曲了他的噪音变成尖锐的咒语,让整个房间都在颜抖。
绮莉躲在身后,利用反向的心灵改写暗示自己忘掉自己的存在,失去包括听觉在内的全部感
官,蜷缩起来。
王尔德稍微拉了拉自己身后的裙摆,她长满头发的后脑勺,慢慢生出-张可怖的老人的脸。
王尔德连续后退数步,竞然根本没法反击眼前的黑袍人,自己或许还能在这《混沌之梦》的
圣经里面找到自我,但是夏洛蒂绝对无法再坚持半分了。
王尔德忽然放开自我,像是脱下一层衣服-样的将夏洛特的表皮脱掉,身体冲破这间酒吧,
几十个黑袍人被他这重蜕真身所释放的以太直接炸了出去。
王尔德彻底化作一头血肉模糊看不出形状的肉团,又像是-一个巨大章鱼, 无数的触手遍布整
个酒吧,仿佛把整个酒吧都变成了它的巢六。
酒吧所产生的巨大动作已经成为了所有暗夜精灵的瞩目的对象。
那些银发黑肤的精灵们从巢穴-般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出来,像蚂蚁-样的汇聚到这家酒吧旁
边,远远围成了一个圈,议论纷纷。
被力量冲出黑袍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王尔德甚至无法维持夏洛蒂的意志的狼狈状态,不屑
的冷哼一-声, 然后回过头看向周围的精灵们。
“暗夜之乡很快要变成我们瘟疫教会的新聚点了。”黑袍人阴鸷笑道,“把这些精灵都杀了
语毕,又回头望向正在痛苦挣扎的王尔德,说道:“接受我主的审判本就是痛苦的, 无法经
受这个考验,他自然会死。’
周围的黑袍人纷纷摘下自己的兜帽,每个人都是古老而狰狞的面容。
搅动的下巴触须和曾化的双瞳。
精灵们还一-脸奇怪的看着黑袍人,但在看到这些入的面容的那一刻, 纷纷尖叫出声音,这些
人的外貌光是看到都会对普通人造成不小的精神污染。
这些恐惧的精灵无疑激起了他们巨大的成就感一上城区的人果然像是教主所言, 每一个人
连直视他们]都做不到。
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这都是灰雾赐予他们的异变,而这异变彻底将他们选中,并且进化。
就在这几十个人准备居杀之时,暗夜之乡不见天日的彼方,一颗巨大的燃烧着苍白之火的流
星,一瞬间照亮整个暗夜之乡。
“轰-
仿佛从天而降坠落的流星- -般,整个暗夜之乡的地面都猛烈的震动了-番。
逃跑的暗精灵,还有准备屠杀的黑袍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大部分都很柔弱的暗精灵,还是信奉神明到极致的下城区的狂信徒,都停住自己手里
的行动,所有人面面相觑,被这一-异变所吓呆了。
那流火落进暗夜之乡边缘的“灰烬森林”一
忽然,灰烬森林在下-刻燃起熊熊火焰,- -只古老的银龙像是火焰中燃烧的花蕾,刹那间浴
火而出。
那古老的龙干瘦的如同一棵老树,袍四爪五指落到地上,伴随着银色的火焰,耀眼到无法直
视,袖咆哮,口中呼出的气息也带着灾厄的味道。
任何人都能理解他的恐怖,但是却无法逃离。
池靛蓝色的衰老的目光落到如同蚂蚁一样的暗夜之乡 上,然后缓缓向他们走去。
“这是-么黑袍人惊恐的看若这只巨大的银龙,“是暗精灵 的守护神吗?”
很快有人否定了他,但是不管如何这只银龙的力量让他恐惧到了极点,甚至连握着那本圣经
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连忙开始念诵一
“我古老
银龙看着黑袍人手里的书,奇怪的偏了偏头,他的疑惑仅仅持续了- -秒钟,答案马上呼之欲
出,如果龙有眉毛的话,他现在已经怒发冲冠了。
他望向酒吧里已经冰冷的贝拉的尸体和痛苦呻yin的王尔德,意念-动,黑袍人手中的书便熊
熊燃烧。
然后在下一秒钟,银龙的身体蓦然像是抽出无数条丝线,而这些银色的丝线散乱却又有序的
被迅速吸入-一个小小的容器了。
这个容器逐渐化作-个年轻儒雅的人类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