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奇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夜晚的冷风吹过自己全身,那股寒意犹如盆冷水从
头淋到脚,然后又沁进骨髓里,把他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全都浇凉了。
“就算你盯得再久,他也不会多看你眼的。
这话语回荡在耳畔久久不散,可以清晰地听出,青年的叹息里带着丝淡淡的讽刺和
无奈。
如果是在其他任何时候,在这样的情形下,发出这样的感叹。
那都只会是因为目睹了那些车水马龙的景象,那些大人物的光鲜亮丽,又联想到自身
贫穷的境遇,从而心生了-些对于势利小人的嘲讽之意。
嘲讽那些门童眼里只有衣着华贵的客人,却对穿着普通衣服的宾客视而不见。
以林介和费奇两人个比个穷的样子, 这种理解毫无疑问是合理的。
但现在,情况并非如此。
林介手里拿着的那张明显与众不同的请柬竟然被门门童验证为真,而门童还以相较他人
更加尊敬的姿态或许其他人看不清, 但就在旁边的费奇却能直观地感受到那门]童的鞠
躬幅度都要大那么点点请他进 入庄园之中。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尊贵,比其他穿得再华丽昂贵衣服的客人都要来的尊贵,根本没有
道理去讽刺所谓的世态炎凉,世风日下。
更更何况费奇前秒刚想发动能力,后秒就发现不仅能力没有生效,原本
被他针对应该出丑的人还好整以暇地笑着看向他让他别看了。
这难道不是在说你别白费力气了,再看你的能力也不会生效的吗?
所以,只有种可能了。
这句话的意思,其中笑容中蕴含着的讽刺,都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无知。
“咕嘟。”
费奇听见自己紧张地咽口水的声音了,看着那往自己这边不断靠近的青年,- 时间心
都要跳出来了
他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林介只是随口感叹了句,感觉自己和面前这位仁兄真是同病相怜,都-样的
出席这种高端宴会有时候真是挺需要勇气的。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白嫖呢?
而且那门童虽然训练有素,举止得体,但神情的刹那变化还是被林介捕捉到了。
在费奇给出邀请函的时候,门童的嘴角有瞬间细微的下拉,似乎是在小幅度地撇嘴,
包括在同时看向前者不合身的裤子时的眼神。
都隐约表明了这看似视同仁的门童,内心也有着对穷人的不屑与高傲。
而在林介这里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在他没有递出邀请函之前,门童对他的神态仅比
对费奇这样不伦不类的选手要好上那么点,比对那些穿金戴银的狗大户们可差远了。
林介把邀请函递出去之后,门童才有了之后的点头哈腰。
这前后变化,真是将“势利”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林介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些只看向金钱的眼睛,又怎么会向满心憧憬的穷人回望呢?
没错,在林介眼中,“ 恋恋不舍且不甘”地回望门童的费奇,就是那个满心憧憬的穷
人。
不过林介说出口之后感觉有些不妥,这太直白了,大约会让面前这个提琴手尴尬,所
以他又改口用更加委婉的语气耸了耸肩道:‘“我是说, 他不会看你,也不可能会看我,毕
竟现在在他眼里,我们和他也并不是个层面的存在, 虽然他自己也只是个看门的罢了
,或者说,你心里想的事情大约不太可能会实现,这样,明白吗?”
林介特意压低了-点声音,免得被那个门童或者别人听见这几句牢骚。
至于费奇心里想的,像他刚才表现的那嗯,对自己的名字很有自信来看,他憧
憬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名字在请柬上被门童看见,然后对方的态度-百八十度大转变, 好来
个人前显圣。
不过可惜,人家只看钱。
然后试图上去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的林介,就看见费奇举起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
猴子样猛地往后蹦了半步,然后连连后退,非常紧张地看向他边摇头- 边点头,欲哭
无泪地道:“我知道, 我明白,我再也不会那么想了!再也不会了!
如果说之前都是猜测,现在这分明就摆明了是在告诉他我已经隔绝 了门童对你我
二人的感知,“不在 个层面上”,所以你的能力不会生效的,别痴心妄想了。
天可怜见,他竟然真的上来就遇 上了个比他更加强大的超凡者!
而且,而且还试图让对方当众出
费奇想到这里就觉得心
尖发颤。
“?? ?”
林介-脸问号。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沉思地看着好像反应过大的费奇,迟疑道:
“你真的明白了?’
费奇浑身僵硬,满头冷汗:“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我真的不该有刚才的想
林介听到这,叹了声道:“你果然还是 不懂我的意思。”
费奇浑身抖,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喜怒无常的人物:“那 那您又是什
么意思?”
林介语重心长: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其实很不错,但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尤其
是这些狗大户家里的,接待过的上流人士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人还要多,你想让他多看乃至
高看你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煞有介事地伸出根手指摆了摆,道:“而且, 你的方法不对。”
费奇云里雾里,被绕的有点晕,干巴巴地道:‘那我应该?
林介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营业用的和善笑容,- 直放在背后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
本书籍,道:“我这里有 本
太阳神教。
原本属于穹顶教会的教堂被新教所修整,此刻已经焕然新,不过除了将那些穹顶教
会的标志变成了太阳外,整个教堂并没有做任何结构性的改变。
以第任教皇文森特的说法,就是新教初立,百废待兴,不应该将财力物力浪费在这
种地方,而应该更加注重教众和信徒本身。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引来了片称颂。
此刻,身穿身繁复金色长袍的文森特坐在自己的教皇座位上,他的双眼已经没有蒙
着布条,只是闭着,“俯视” 着下方的教众。
使徒之正在汇报:“秘仪塔与尸 食教已经正式交战,我们派去的人已经加入战局帮
助秘仪塔,目前主要战场集中在67到71号街道之间,民众已经以火灾为由进行了疏散。
文森特敲着扶手,道:“真理会呢? ”
“真理会以优先保证林老板那边的安全为由,拒绝提供更多帮助。”
文森特动作顿, 思考片刻,睁开了宛如熔岩般的眼睛: “太阳所要的是 ‘正 义’
恶行累累的尸食教必须被火焚烧殆尽,这就是正义-”
“因此,暗中支持尸食教的真理会正在妨碍正义,他们需要被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