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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BL文 > 一代昏君(上) >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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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丹:“嗯。”

“你之所以要行这个礼,是必须对自己的族人有所交代,是么?”

“对。”

“你若没这个交代,哪怕拿出王的威严,他们也不会真心接纳我,我也无法在狄族立足,是不是?”

“是。”

“你这么做,是因为天下虽大,除了狄族,世间已无我容身之处了,对吗?”

哈丹没有回答,可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我仰头苦笑一声,长叹:“你没有错,天下虽大,的确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攥紧拳,狠狠打在床上。

“十一,”哈丹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皇帝,许不起高官厚禄,也不能去赌臣子的忠心。何况边关守将是否仍是魏铎,你我都不清楚,贸然闯关,说不定还没见到守将,便已经被人射杀于关下----当日那三箭还不够么。”

“殷、卫二人盼你速死,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二人手中救出,你却要自投罗网,十一,你自己说,你傻是不傻?”哈丹厉声道,“这仇,我替你报,来日无论何种方法,我定提二人人头见你,为你出气。我知道你不稀罕,你是皇帝,你有你的尊严。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你一味抱着那点可笑的尊严宁折不弯,去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把命都折腾没了,你自己想,值不值?!”

哈丹对我一向温柔,这几句却严厉至极。他是真动了气,我抬头望着他的脸,心想,他这几天避而不见,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呢?

我心底涌起一阵恐慌,不知怎么,竟问道:“你说亲者痛仇者快,是说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这是什么傻问题?”哈丹皱眉道,“今次打你,虽有种种不得已,可你这么气人,也该打!然而我每打你一下,便像在自己心上割了一刀,你昏过去,我的五脏六腑更像焚了似的。所幸你没事,否则把命给你都不够!”

哈丹说得气呼呼,可说到后来,自己先软了下来。他终究待我好,重话说了几句,与我柔声道:“不欠我人情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咱们有什么欠不欠的,如此生分,听着跟外人一样。”

我心理本就恐慌夹着难受,哈丹声音一柔,我的鼻子不由酸了。我使劲屏着呼吸,一边点头,一边去抓他的手。他不叫我抓,手往后缩,彼此离得远,稍稍一错,我竟抓到了他的胳膊上。

哈丹痛得一缩。

这是个多寻常的动作,怎会觉得痛?我察觉不对,问道:“胳膊怎么了?”

哈丹将手臂背到身后,敷衍道:“没事。”

“胡说,没事你躲什么?”我道,“袖子撸上去,给我看看。”

哈丹不肯,嘴上说着没事,一个劲躲。他越是躲,这事越是蹊跷。我急了,撑着身子靠过去,用力一拉,将他的胳膊拉了过来。

袖子挽上,露出一圈渗着血的白布条。

我心下震惊,把布条一圈一圈解下来,慢慢的,一道横贯手臂、还滴着血的伤口显露出来。

“这……这是怎么伤的?”

我识得这样的伤口----这是刀伤,且伤口滴血,该是不久之前才伤的。

哈丹出入羌族营地是好几天之前的事,这不是那时的伤----难不成他在自己的王都里还会遇袭?

哈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你别问了。”

说着要把胳膊从我手中抽出来。

我怎么肯放,死死地抓着,用眼神逼问他。

瞪了半晌,哈丹叹息一声,败下阵来。

“你被殷、卫两人连日鞭打,该恨极了鞭子,我不仅保不住你,还要用你最怕的东西亲手再打你一次。我恼恨自己无能,便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当日我共打了你二十鞭,如今我不许伤口愈合,每日用刀在旧伤口上划上一道,疼够二十日,陪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你疯了么?!若伤口溃烂化脓,伤极骨头,你的胳膊不要了么?!”

哈丹没说话。

我既惊又气,浑身颤抖,狠狠地瞪他,瞪着瞪着,眼眶湿润,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哈丹一声轻叹,将我拥入怀中,柔声问:“十一,你不会再走了吧?”

我靠在他肩头,将眼泪全都蹭在他衣服上。

“嗯。”

狄族笃信神明,每月初一都会由先知带领,向上天祷告。我在狄族住着养病,养了这许多时日,自然碰见了一次。这一日清晨便阴天,上午祭礼开始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赤都狄族几百人齐聚祭坛之前,最前方跪着哈丹,那高居祭坛之上的,正是为狄族人虔诚尊敬的先知。

祭礼十分复杂,祭天,敬地,叩神,错一不可。以往行礼之时,济格身为先知侍从会从旁唱喏,前些日子,济格不堪受罚,窃马叛族而逃,这唱喏的人便没了。然而狄族人虔诚,虽无人唱喏,诸般礼节仍一丝不错。他们先以三跪九叩十八拜之大礼祭了上苍,又以三跪九叩十八拜之礼敬了大地,至最后一礼,众人三跪九叩十八拜之后,先知将圣杯之中斟满酒水,只需洒入面前土地,子民虔诚之心便可通达天地,祈佑风调雨顺。

可先知手中擎着那杯酒,却迟迟没有将酒水倾落土中。

他远远地望着前方,确切来讲,是望着我。

我一直在王帐中养病,许久未曾下床走动,再加上连番重伤,元气未复,从王帐走到祭坛,这距离不短,走过来可真累得我气喘吁吁。然而我裹着袍子,走得虽慢,却坚定。一路行来,身边的人都抬头看我。他们不知我要做什么,只知道我并非狄族人,本不该出现在祭礼上,于是或一脸探询,或一脸警惕。而我通通不理,我只是望着先知,先知也望着我。斜风细雨中,我就这么裹着袍子,一直往祭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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