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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有些烦闷,道:"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二字还没说出口,镇国公就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有奏。"
"镇国公有何事启奏?"
"臣已年逾古稀,从政时渐感力不从心,望回乡致仕,叩请圣裁。"
萧宸愣了一下,想要拒绝,但看着堂上老国公花白的头发,还是不忍心了,长叹了一口气,道:"准奏。"
"微臣谢过陛下。"
下朝后,萧宸想去看看叶瑾歌,先前她自己身体不适,如今已没有什么大碍,也不担心被传了病气。
只是她刚说出口,在身边服侍的宫女就一脸支支吾吾地阻挠。
萧宸皱了皱眉头,心下却是涌起一股不安,冷声命令道:"带朕过去!"
那宫女是老皇帝留下给她的暗卫中的一员,也是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平日里向来都是稳重自持的模样,萧宸生产的事情也是她一手包办。
但哪怕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她在此时却依旧有些不安,不是因为萧宸威严太甚,而是她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之后,萧宸未必能承受得住。
她十岁那年就守在萧宸身边照顾她,对她的性情是再了解不过了,萧宸没有看明白的事情,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她更明白,叶瑾歌在她心里的地位,未必就比昭王高,但,也未必比昭王少上多少。
"朕说,带朕过去!"
萧宸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沉。
宫女直接扑通跪倒在地,低着头,沉声道。
"陛下,皇后一月前已经薨了。"
萧宸脑中一嗡,竟觉得有些听不清她说的话了。
她茫然地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陛下,皇后一月前已经薨了。"
宫女依旧跪伏着,声音沉痛。
萧宸愣在原地,良久,蓝花楹的花瓣落了她满身。
"皇后定是还在宫中等着朕,摆驾吧。"
"皇上?!"宫女震惊地抬头。
萧宸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态度qiáng硬到不容置疑。
"朕说,摆驾!"
"......喏。"
第15章 第十五章
昭王之于萧宸,是习惯亦是执念。
而叶瑾歌之于她,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萧宸还没记事时,她母后就薨了,在她心里,其实是没有母后这个概念的,父皇经常整日整日地待在母后的宫殿里,除了上朝,外事几乎都不怎么理会。
若不是当年昭王进宫照顾她,只怕她也无法变成如今人人称道的明君。
哪怕,她其实并不想当这个明君。
从习惯依赖衍生出来的爱恋,就像是藤蔓上的刺,扎得自己伤口溃烂却无可奈何,也幸好昭王和她父皇其实并不是亲兄弟,不然她那些暗地里逐渐滋生的绮丽念想得有多大逆不道。
而叶瑾歌......
她是萧宸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意外。
一开始只是路过,见那人在人群中一脸的惶恐惊惧,便顺手救了下来。
第二次见面,是追查前朝余孽时误打误撞进了她的房间。
再之后,便是那人不断地接近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明明该好好处理,以后没有联系才是最好的。
可那时候,光线暧昧不明的屋子里,红烛静静燃烧,暗红的烛光流淌在帐内、在那人莹白的肌肤上,似是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说道:"姑娘说得是,是在下欠了姑娘的。"
那人笑得眉眼弯弯,又有些困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水,迷迷糊糊地起身去衣柜里抱出两chuáng被子,放在旁边的小榻上,整个人躺了上去蜷缩在被子里,撑着睡意冲她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晚安。
萧宸那时候愣了一下,失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心大。
其实现在想想已经是过了许久的事情了,可回想起来却清晰得仿佛昨日。
连那窗棂外亮得有些晃眼的月光,开得稀稀疏疏的梅花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树影和着如水的月色筛落进来,摇摇晃晃的,惹得人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奇怪。
她那时候心想约莫是那刀里掺了什么□□,从伤口里渗进去了。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掺了□□吗。
无色无味,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让她逐渐变成了如今这个行尸走肉的模样,药石无医。
她也不知道叶瑾歌怎么就那般亲近她,还每日带糕点过来找她,身为储君,她身上其实很有许多要务,但每次听到暗卫传来消息,说叶姑娘已经在醉秋楼等着了,还是忍不住放下那些要务去见她。
她思来想去,觉得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是把叶瑾歌当成妹妹了。
父皇后宫只有母后一人,母后离世,父皇也没有再娶,偌大的皇宫就只有她一人,难免有些孤独,这时候像叶瑾歌那样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出现在她面前,自然是会下意识把她当成了妹妹的。
她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只是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想的,虽然三头两日的就换一次食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甜食,她不太吃得下甜食,对她而言太甜腻了些,总觉得糖是个很危险的东西,能软化人的意志消磨人的毅力,吃多了甜的,以后的苦就越发难以忍受了。
后来的时候经常想,这也确实是真知灼见,吃过了太甜的糖,一点点的苦都开始忍受不了了。
而叶瑾歌对她而言就是那块糖,一开始觉得太甜太甜了,不太喜欢,吃多了也就习惯了,而等到有一天,那糖舔完了,再怎么找也没有第二块了,她就开始慌了。
仅仅只是听到一句,"皇后薨了"。
难以忍受的苦味就从喉间涌了上来,连舌尖都被苦得发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等到那块糖没有了,她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以往那些被她可以忽略的蛛丝马迹、那些不经意间飘然掠过的心思浮动,忽然的就清晰地浮现出来里了。
像烟雨江南的胡同小巷里,一场大雨过后,冲刷掉表面那层浑浊不堪的泥泞,将底下斑驳陈旧的青石板彻底luo/露出来。
她想,她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短短二十年的人生,第一个爱上的人是名义上的王叔,第二个爱上的却是和自己同为女子的小姑娘,她甚至还曾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忽的又想起来那日。
她午间小憩刚醒,见她神色微怔,而手指还放在她眼睑上,便疑惑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她那时抬头看她,日光流转间,红绡帐内细微的尘埃在窗棂筛过的光柱里沉沉浮浮,而她轻轻笑了一下,有些羞涩,神色依旧天真又无邪,那光柱刚好斜斜地打落在她脸上。
她那时心下一动,觉得四下静谧得连外面的风chui过树叶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嘈杂起来。
这风chui得有些大。
此后无数次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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