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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因我祧明 > 59.大明门外三劝进

三百二十九名中试举人向朱由桦舞拜于庭,管绍宁在殿试之前给他们突击集训了三天,这才让所有人练习的起码能看起来整齐。

京师的沦陷,对于明朝除开军事政治上面的重创之外,在礼仪制度上也同样是致命一击。保存着国家典章仪制的记录文书,以及大量的礼器卤簿全部丢了个干干净净。某种程度上来说,华夏最重要的“礼仪之大”,已经算是丢完了。

幸好明朝采用两京制,在南京还有一套政府班子。重点是许多文书在南京也有备份,而且礼仪上的人才也没有全部亡死在京师。尽管如此,眼下整个南明,就残存一个管绍宁完全通晓国家的礼仪制度,这位老兄要是哪天蹬了腿,华夏约等于灭亡。

历史上弘光政权的登基一应典礼,全都是靠管绍宁一手包办。当然最后他死的也惨,因为拒不剃发降清,被满门抄斩,子孙宗族,杀得人头滚滚。

哪天得让他把典章制度都写下来,免得小老头死了这些东西得去朝鲜学!

朱由桦端坐在漆金交椅上面,看着下面的中试举人们文舞太平,一旁的鼓吹则演奏礼乐、礼官等汇集四十八人,齐声吟诵。

“世德作求,率为敉功。

光阐太平,礼乐方隆。

左崙右翟,曰既九变。

式昭光烈,书美书善。”

唯有切身在现场,才能真正感受到华夏礼仪之大,章服之美。一举一动,皆是数千年传承而来,有声有色,乃是千万人绵延得存。

头戴皮弁大冠,身着礼服的朱由桦眼见典礼即将结束,便假装不经意的望向下手站班第一位的周延儒,周延儒还是那样眯着眼,好似一切与己身无关的风轻云淡。不过朱由桦轻轻的一瞥,周延儒便立时发现,随即振了一下宽袖。

见到周延儒动作,文官班子里的何腾蛟、韩道浚、黄道周、夏允彝、陈子龙也是一动。显然是肉戏要开场了,各自抬头挺胸,准备万全。

武官班子因为勋贵被朱由桦血洗了一遍,现在地位最高的乃是黄得功,货真价实的靖南侯爷。不过他身子骨很差,能来站班就已经不错了,说话都说不了长句子,指望他劝进根本不可能,还是要看后边的郑森等人。

此时一众中试举人已经舞毕,按照会试的名次,在会元王夫之的带领下,向朱由桦叩拜。通过会试以后,他们理论上已经是官身,不再是普通的民,也要按着次序在一众文武大臣之后站班等候。

会是谁先来呢?

到处都已经暗示到了的朱由桦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好着急得了,只不过劝进这种事嘛,一辈子就这一回。可能几十年几百年里也就能发生一回,到底是天下大事,说不紧张是假的,再淡定的人也要抖三抖。

主导典礼的管绍宁按照程序,代表朱由桦向一众中试举人赏赐缎、纱、罗、葛的织物之后,一众中试举人们再次向朱由桦谢恩。

“殿下,江北兵事方兴,诸般匮乏,臣请将所赐之物转输江北,以赡军用!”

来了来了来了!

朱由桦定眼一瞧,怎么最先站出来的是浓眉大眼的张煌言?

“我等亦请殿下将赏赐转输江北,以赡军用!”

一瞧见自己落了后,之前便早有准备的赖继遵、傅作霖以及其他的十余名中试举人纷纷出列。而没有准备的王夫之、徐孚远、黎遂球等人随即也纷纷出列向朱由桦请求。

“国家抡才,乃是大典,些许赏赐,课为礼仪,尔等何故推辞殿下之恩。”周延儒好像手里有剧本一样,慢悠悠的站出来向一众中试举人解释道。

“臣以为社稷为重,唯念江北兵事大兴,早定燕云,一分一毫,皆可助力军前。”王夫之既然站出来了,那自然是不肯落后,小伙子也看出今儿这是有事了。

“王会元说的不错,殿下当以社稷为重,一切为江北兵事计!”站在武官班子里的郑森一瞧终于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了,也站了出来。

这一环套一环的,先是管绍宁宣布赏赐,随后张煌言站出来要推辞掉赏赐,送到江北军前去犒赏军士。周延儒表面上是说赏给你们是国家重视人才的固有之理,实际上是把事情抬到国家层面上面,给大伙升个台阶。

秒懂的王夫之即刻把国家的概念转换到社稷为重上面,这说到社稷,那么后面的事情就能够水到渠成了。这不,就连郑森都出列开始帮腔了。

“东虏凶蛮,今岁必来,还请殿下以社稷为重,安定人心!”

说的稍微有点急,上下衔接还不够自然,但是丢了先手的赖继遵这时候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他看向自己的老师黄道周,黄道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这话说得还行,起码还在剧本以内。

“还请殿下以社稷为重,登大宝,安民心!”张煌言接棒呐喊。

好家伙,张煌言一嗓子,甭管此前有没有安排过剧本的,或者是已经猜到了剧情的,这下子都被撩拨了起来,一道大喊。

左右的文官武将,瞧见气氛已经到了,纷纷向朱由桦下拜。以周延儒为首,劝朱

由桦登基继位,安定人心。

“众卿家快快起身,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啊!”朱由桦当然是要推辞了的,大戏开场,高潮要一步一步来,要有铺垫,要有前奏。

“殿下,宫外百姓数万众一道恭请殿下继位!”

夏允彝大声向朱由桦禀报道,宫外的老百姓其实主要是来围观新科状元是哪位的,但是当中早就安排了不少演员。就等宫内大戏开场,然后消息快速传出宫外,再由这些演员鼓动群众,造成声势。

“我等恭请殿下以社稷为念,以苍生为念,早登大宝!”郑森再度劝进。

后边一溜儿武官起身再拜,虽然好些个武官嘴笨不大会接剧本,但是早就得了暗示的众人谁不知道郑森是朱由桦铁打的好兄弟。郑森开口了,就约等于朱由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三劝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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