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的,和被允诺了抬旗的包衣,以及精锐护兵作战的大西军骑兵败了。他们败的毫无心理负担,因为以前也是这样。
遇到官军大队,能战则战之,不能战便凭借骡马优势,转进千里。进入到官军的薄弱地区,随意的打下两个县城,便又能裹挟数万之众,纵横中原。
这么多年都这么打过来的,指望他们陷阵冲锋,决死一战,似乎也不是那么实际的事情了。当索尼带着护兵们反身回冲之后,这些大西军的老贼起兵轰然溃散。
可你要说他们溃散吧,他们跑的极有经验,既不成大团的那种容易吸引火力,又不碎成小队,将来跑散了无法集合。在那种似大非大,似小非小之间,寻到了某种奇异的平衡。
看的索尼都直瞪眼,可算是遇见真正的流寇精锐了。这才叫流寇嘛,逃命的本事一流,高超到连索尼这种老八旗都不知道该去追击哪一股溃兵。毕竟每一股溃兵看起来都不值得追击,可是却又没有更值得追击的目标。
“到确乎是与闯贼齐名的大寇!”索尼不由得叹了一句。
伴随着张可望的瓦解溃败,大西军的情势急转直下,终于止不住败势,开始全线松动瓦解,兵将成群结队的向后方的南郑逃跑。
连张定国和张文秀都无可奈何的在左右护卫的包夹之下,倒卷旌旗,向南郑溃败。身边只得数百亲卫的张献忠眼见败了,骂了几句,倒也洒脱,转身便跑。一边跑还一边收拢队伍,准备直接舍得南郑,往保宁府阆中去。
南郑城内有好几万石粮食,清军不会就这样随意的抛弃在南郑,只要清军停下收拾粮草,便起码能拖住清军好几个时辰。到时候张献忠自信自己已经跑到阆中,还能有时间整顿队伍,继续往重庆方向转进。
整个大溃败中,这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堵人墙。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乃是西军大将张能奇,正在指挥麾下的步卒,以车炮环列为营,抵挡攻击而来的清军。
旗丁们确实不怕劣质刀枪的攻击,对于几十米外射来的那些没准头的霰弹也不过是略微担心。但是看到张能奇车营上面的佛郎机快炮,便立刻正视了起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别看那个铁坨子还没有拳头大,小小的一枚打过来,沾着就死,碰着就亡,没有任何意外。
这时候包衣们也驱赶着马匹来到阵前,豪格对这些刚刚立下了功劳的包衣不过是简单的敷衍了几句,当即给几个表现很是出色的包衣抬旗之后,便命这些包衣骑马去突击张能奇的车营枪炮阵。
眼见真的有人抬旗,包衣们气血上涌,也顾不得危险,换了新马便向车营突击过去。当然不是那种无脑突击,这些包衣也知道挨了炮子就是个死,所以他们只是不断打狂呼乱叫,制造声响,同时在突击的队伍中裹带一些马匹,伪装出巨大的声势。
行将冲击到大西军面前时,又恰到好处的向左右两侧分开,以最小的伤亡,一步一步的试探大西军的火力投射距离和强度。在辽东时,他们也遇上过许多使用车营的明军官兵,这一套他们早就熟练。
果然在包衣们不断地撩拨和试探之下,终于有西军士卒没有承受住压力,在清军尚未进入射程时开火了。其他的士卒因为恐惧或者从众心理,很快也纷纷开火。只把这一轮火力给白白浪费,竟未曾打中一名清军。
众所周知的,即使是佛郎机快炮,也要换上子铳才能继续点火发射。其他的枪炮更是前装火器,装填更慢。大西军的士卒又不是什么训练精熟,或者百战余生的老兵,装填的速度本来就慢,还恰巧遇到的是满清这种人人都有马的军队。
其结果可想而知!
未几,包衣们便率先撕开车营的口子,突了进去。眼见奴才们的手,旗丁老爷们也不废话,接着就往里边儿冲。
为首的乃是正白旗甲喇额真格布库,没错,正白旗里也有豪格的铁杆拥趸。格布库乃是有名的勇将,胯下一匹黄马,手持双刀,左右翻飞,连斩数人。
张能奇哪里肯惯着格布库,而且他要把这股冲进来的清军消灭,才能阻挡住清军的攻势。当然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义父外带着大哥二哥都跑了,要是知道他们都跑了,怕是张能奇也不会在这儿死顶。
“中!”
手中雕弓如满月,张能奇应声而放,那长箭破空,一击即中,直入格布库的眼窝。不管格布库死不死,右眼肯定是瞎了。
统兵的格布库惨叫的跌下马来,左右的护兵遥遥望见三四十米开外的张能奇,心中大恨。齐齐涌上前来,誓要为他们的主子爷报仇。十几支箭矢同时设想张能奇,张能奇艺高人胆大,左拍右挑,视若无物。
他甚至往前冲上,准备斩了格布库的首级,来提振大西军的士气。可他往往万万没想到的是清军军中也有神射手,且早已盯上了他。
鳌拜!
双指松开弓弦,箭矢飞射,直中张能奇的咽喉。张能奇只是觉着一痛,随后便晕死过去,颈部涌出大股的鲜血。如此勇将,便这边轻易的死于暗箭之下。
张能奇一死,大西军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