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机会要设法给左良玉这个赤佬使点绊子,免得他在湖广成长的太快,到最后变成了悬在大明脑袋上的利剑,比满清还要更早一步砍向大明。
“现在河北三郡,宗藩四属,大小王爵数以十计,先生不过三百家丁,势不能保,须得有所考虑。”朱由桦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人。
“为之奈何?”韩道浚以为朱由桦是要他赶紧扩军,可是他缺乏粮饷,只能摊手。
“山西总兵官周遇吉骁勇敢战,素来忠悃,可否说动皇爷,调来保定,改任保定总兵官。”这位不需要多说了吧。
历史上在山西宁武关以区区四千寡兵,迎战李自成数十万大军,血战连日,最后奋战而死,至死仍骂贼不屈。2
朱由桦一来呢是想保全下这位忠明大将,二来呢就是想要韩道浚笼络收服周遇吉的这支队伍。这支兵马脱胎于京营,但不是那些已经和苦力没什么区别的京营,而是朱由检后来创建的勇卫营。当然啦,勇卫营的一部分跟着黄得功在江北镇守凤阳皇陵,周遇吉所部只是其中一部而已,剩下的许多也是山西招募的兵马。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虽然周遇吉的四千兵不都是家丁骑兵,但是能在天下转战十余年且始终没有覆灭,说明这只军队要么是左良玉那种屑兵,要么就是天下强兵。而历史证明了,周遇吉所部显然是后者。
至于调周遇吉改任保定总兵官,那理由可是相当的冠冕堂皇,现在天下第一的近枝宗藩福藩被杀的就剩朱由崧一个,朱由桦失踪不知去向,而河北三郡又无兵马守御。山西却还有大同总兵姜瓖的人马,在天下的目光都汇聚在河南的情况下,调离周遇吉并不会显得突兀。
到时候周遇吉带着人马开到卫辉,粮台被韩道浚掌握,总归能够设法把这位大将给拉上自己的战船。
“周本兵的人马听说确乎厉害,就是不知道山西蔡抚军肯不肯放人。”韩道浚自然也希望自己手下节制的兵马更多一些,那样自身的实力也更强。
“蔡抚军是?”原谅朱由桦不是人人都记得。
“蔡懋德(1586年~1644年) ,字维立,一字公虞,号云怡,南直隶苏州府昆山(今属江苏)人。”韩道浚到是记得清楚。
“不知是不是好相与的人,但是周本兵务必要拉拢来!现在尚且还肯听朝廷指挥的大帅不多了,与其轻掷于非急战之地的山西,不若到此处来。”
“此事最好还是要高军门与下官一道上书,毕竟调动这般大帅,牵一发而动全身。”韩道浚那是心动了。
“光上书不得用,派人持三千两银子进京,走周相爷的门路,升蓟镇副总兵熊通为山西总兵。”朱由桦又指出了一个名字。
但是这个人就没有周遇吉的名气,也没有周遇吉的本事,甚至在此前都没有太多的事迹。但是他带着自己本部二千多兵马曾作为援兵进入山西,阻挡李自成的大军,这位熊通刚听到李自成来了,立刻就降了李自成,根本不做任何抵抗。
对了,熊通也是京营勇卫营出身,是周遇吉的老相识。如果是他去接周遇吉的班,周遇吉一定不好意思瞎逼逼。历史上他被李自成派来劝降宁武关,结果被周遇吉一刀给砍了,深感自己交友不慎。
“这熊通?”韩道浚很自然的疑问朱由桦讲的是哪个。
“反正不是个什么老实人,送去山西便宜他了。”
心中冷笑的朱由桦其实还有一个想法,马上李自成击败孙传庭之后,就会挥兵去往潼关和潼关后的陕西。在略略克定西北之后,就会誓师攻打京师,到时候山西总兵换了人,黄河防线直接告破,宁武关无人可守。
咱便宜大哥朱由检起码早上他忠诚的煤山一个月!4
过了过了,这事过了,朱由桦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
“去信给潞叔父,告诉他,给他请调了大兵,他要是不肯助饷,就不驻卫辉,改驻彰德。反正彰德有周伯父在,同样是亲藩大镇。”
“这样威吓,有些不妥……”朱由桦反正是本着与其留给鞑子和闯贼花了,不如自己都花了的目的,可是韩道浚却没朱由桦看的这么通透,当然啦这也是因为他不清楚即将发生的事件。
“无妨,那位潞叔父就吃这一套,属驴的,抽一鞭子动一下,不逼急眼了,他是善财难舍哦!”
“那下官试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道浚姑且也要试一试。
这年头带兵不容易,朱由检欠饷那么多,根本就不够使,各路大帅和抚臣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剿灭闯贼和献贼,养活起自己手下的人马,就已经耗费了绝大多数的心力了。
“把这事也和高抚军说说,现在虎本兵一镇就有家丁四千,本军精锐,十占其六,高军门想来是愿意多引入一彪兵马,前来制衡。”
“省得省得。”韩道浚也知道这个道理。
朱由桦知道虎大威乃是始终忠于大明的人,可高名衡和韩道浚等人不清楚啊,必然会抱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态度,对于兵力雄厚的虎大威有所戒备,真就是又要依仗虎大威,又担心虎大威尾大不掉。要是因此造成什么误会,反而不美。调来周遇吉四千人马,正好可以做一个平衡,方便高名衡居中统御。
“现在中原形势愈发严峻,我在江南一隅不能尽知天下大事,以后每月通传消息,万事务必谨慎。另外就是落雪之后,在徐州留下信用之亲信,快马保障通讯联络。”朱由桦生怕历史出现差错,一不下心把高名衡的大军赔光,所以常联系是必须的。
“殿下在江南有多少人手?”韩道浚到底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现下不过百十人,不过快了,只要时机成熟,三五万众都是轻易,旦夕便可召集。”朱由桦到是信心十足。
“三五万众?殿下真是下得好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