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苟子,其他人纷纷出声:「是的,军爷,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我要是碰了,天打雷劈!」
「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不是人!」
「我……」
一个个发了毒誓,生怕朱六、副将昌建茗二人不信。
小苟子见他们一个个撇开自己,气得不行,也知道自己今天落到了军爷手里,怕是没好了。
一咬牙,小苟子将他们一帮人「拿钱办事」的事情都给吐了出来。
赵哥他们一听,急了:「我们是拿钱了,但我们真的只是唬人,没想动人。这可是天子脚下,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对对对,天子脚下,一块招牌砸倒下来全是贵人,我们哪敢得罪贵人?」
「真的是有人拿钱给我们,想让我们吓唬吓唬他们,以便英雄救美。」
「只是没想到小苟子不知道怎么的发了疯,真的下手了,那位公子藏在后面一直没出来,然后落到了军爷手里。我们真的冤枉啊!」
赵哥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他们不过是拿钱扮演一回「小丑」,哪成想躲在后面的那位爷一直不出来,搞得他们这出戏差点没唱下去。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像他们这种没什么费率的地痞流氓也就能干这点事情了,要人命不敢干,也就帮人跑个腿之类的。
就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厉害,他们竞争不过,所以才几个人结成了一个小团队,艰难求生。
朱六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群小混混也没什么骨气,稍微施点压,用点手段,就把什么都吐得干干净净的。包括他们拿了什么钱,帮人扮演了几回「英雄救美」的工具。
拿了钱,进了几回楼子,偷看了邻居媳妇洗澡几回,偷人家裤衩几回……
零零碎碎的,不少事情。
甚至还帮人「调戏」过家里的继女,泼了脏水后,那继女就被成功嫁给了一个四十岁的老头子,没多久跳河死了。
涉及后院阴私,他们知道的不多。
倒是他们有几个干这种事情的兄弟,发财没多久就没了。
他们有所察觉,却没有证据,再加上没有别的出路,过的也是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便只能当做不知道,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
朱六皱着眉头,没想到审问一个地痞流氓,还能审问出这么多后院阴私。
他对这些大家族并无好感,也不关心别人家后院如何,但有人胆敢把主意打到朱八妹身上,那就是碰了他的逆鳞。
「问完了画个押,连人一起交给朱老夫人,」说完朱六停顿了一下,「再给朱三公子一份。」
说到底,朱六还是没忘记老娘当年的绝情与无理取闹,他觉得这事交给他三哥更靠谱些。
只可惜,来的是他老娘,不是朱三。
副将昌建茗诧异:「总兵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朱家自己处理?」
「人家都找上门了,你再把人留着,就该怀疑到你身上了。」不过朱六并不是把人交了就不管了,他还是安排了人,顺着这几个地痞流氓交代的内容往下查。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子肥了,敢动他八妹。
「总兵大人,您……还是不见这位朱老夫人?」
「还不是时候。」
那,到底什么是时候呢?
副将昌建茗不确定,也不敢问。
但凡总兵大人不想说的,不管他们怎么问他都不会说,这事姜思源以前就试过了,昌建茗聪明得不想费这个脑子。
前前后后,
从「通知」朱六到审问画押,花去了不少时间。
叶瑜然、甘逸仙往那里一坐,天都黑了。
茶换了两波,点心也换了两波。
似乎是担心他们饿,人家连晚饭都准备了。
叶瑜然和甘逸仙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你说……他们家总兵大人是不是还没回来?」
甘逸仙:「……大概……是吧。」
忽然间有些郁闷,这京城为什么不是他的地盘呢?
是他的地盘,他还能不知道他的地盘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不住摸了摸袖间的土地印,寻思着这回回去以后,他得好好翻翻古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尽管掌握天下土地。
原本他想着这个世界没有别的神灵,他是唯一的土地神,没有人跟他争跟他抢,他完全可以慢慢来。
因此,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晋级方式——积攒功德,得万物认可。
可现在发现,这个方法稳是稳了,就是有时候要急着多打听一些消息时,老是受管辖区域的限制,太麻烦了。
反正这天底下就他一个神灵,他何必那么小心呢?
他完全可以大胆一点。
叶瑜然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足够好了,但从白天等到黑夜,连晚饭都在人家府里吃了,那位昌副将出来一趟就不见了人,她就有些焦躁了。
她有些拿不准,不明白这个昌副将什么意思,他们不会采用了「拖」字诀,把她晾在这里,其实是在后面「扫尾」吧?
「要不然,你先回去?」看时间朱三已经下值了,估计也从徐玉瑾、朱八妹口中知道了怎么回事。
叶瑜然想着,不若让甘逸仙先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朱三,分两步走。
一步叶瑜然继续在这边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一边朱三动起来,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甘逸催摇头:「不行,师傅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是抓不住重点的人吗?
他的重点就是了师傅,等着师傅百年好与他相守。
要是他为了别的事情放着师傅的安全不管,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我在这儿又不会有什么事情。」
「人心隔肚皮,师傅,还是当心点比较好。」
叶瑜然:「……」
所以这条尾巴是离了她的眼就活不了了吗?
感觉心累。
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真要有事了,甘逸仙还这个样子就有些过了。
叶瑜然寻思着,等此间事后,她得好好跟他谈谈,让他学会「抓重点」。
显然,叶瑜然的重点跟甘逸仙的重点不是一回事。
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的方式不同,所得的结果也不同。
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罢了。
就在叶瑜然想着是走是留时,副将昌建茗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朱老夫人,让您久等了。」
「这是审问的供词,全部画押了,您看看这十几个人我是派人帮你押回朱府,还是您派人过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