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然点名问道:“朱似月,你知道你错在了哪里吗?”
来的路上,谷英喆没来得及跟朱似月说清楚,她一脸茫然和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求救地望向谷英喆。
谷英喆知道,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跟朱似月说,只能一脸着急。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急,就没人知道了。
叶瑜然再次点头:“谷英喆,你呢?你知道朱似月错在了哪里吗?”
谷英喆恭敬道:“未婚先孕、孝期失德。”
然后又补充,责任主要在他,他是男人,是他未能处理好他与朱似月的关系,才导致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按着族规,你知道朱似月会落得什么下场吗?”
这个谷英喆就不太清楚了,心里有些紧张起来。难不成,这位朱老夫人真的那么心狠,要压着隔房的侄孙女去死?!
“朱老夫人,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要处罚就处罚我吧,似月她……似月她只是受了我的蒙骗,她一无所知。”谷英喆再次认错,认得干净利落。
“按照规矩,不管是哪一条,都应该进猪笼,沉塘。”
叶瑜然语气沉重,直接把朱似月给吓哭了。
她就是谈个恋爱而已,咋就情况这么严重了?!
她哭着向朱四婶、小李氏求救:“娘、奶,救命!我不要进猪笼!我不要沉塘!”
朱四婶、小李氏也吓了一跳:“不……不用这么严重吧?!”
朱里正、朱族长早就和叶瑜然串过口供了,表示族里确实有这项规矩。还历数了族里,曾经被关了猪笼,沉了塘的安全。
这一下,朱似月吓得跪着行走,抱着朱四婶、小李氏的小腿就求情。
朱四婶、小李氏也吓坏了,她们是来找叶瑜然出主意解决问题的,可不是为了取朱似月的性命。二人一边向叶瑜然求情,一边催促着自家男人一起求情。
一时间,大堂上皆是朱老四一家的求情声。
“好了,别哭了!全部闭嘴!”
叶瑜然一声轻喝,现场顿时安静。
“现在知道急了?当初犯错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急?现在犯了错误,被人抓到把柄了,就知道急了。幸好我们分了家,要不然我几个儿孙都要被你们害死了……”
叶瑜然趁着这个机会,重申了“不孝”的罪名有多大,能够撸得你子孙几代都别想出仕。
咋滴,真当她几个儿孙考出功名容易啊?
他们也不想想,十几年前朱家是什么样子。
重点点名朱老四父子以及他俩的媳妇,问他们是不是忘了当初饿肚子的滋味了,这才过去几年,就猖狂成了这个样子。
孝其失德,那可是大“不孝”。
她就问了,他们这一支是不是不想出头了?
“算了,你们还是别出头了。你们这支要是有人出去科举,考出了什么名堂,只要揪着朱似月这次的事不放,就能让你们前功尽弃,所有的功夫白费了。”
“要是再大一点,就算我们分家了,朱氏九族都会受影响。什么叫九族?就是姑娘出嫁的婆家,朱二妹一家也得算在内。”
“要砍头,一个都别想少。”
……
所有人噤声。
就是被打过招呼的朱族长、朱里正也是心头一紧,后背冷汗,感觉自己的皮子都要崩起来了。
前面朱老头差点闹出“大不孝”的罪名,现在朱似月这里也闹了出来,这是想干什么?!
这是瞧着朱家好不容易发家了,一个个不顺眼,想要自取灭亡是不是?
尤其是谷英喆,更是冷汗淋淋。
他完全没想到他和朱似月的事情会这么“严重”。
他想要算计的不过是朱家,想借着朱老四家抱朱家的大腿,沾一份姻亲的光。让自己的后代子孙能够进朱氏书塾,得到一分照应,也像朱家一样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有个奔头。
可他不知道这“奔头”的后面,规矩这么多。
朱似月未婚先孕,孝其失德会等于“大不孝”,能让原先有的功名都没了。
这就是泥腿子跟大人物的区别吗?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也能让所有的一切毁于一旦。
叶瑜然看吓得差不多了,这才松了口,表示想要避免这种“大不孝”的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按族规处理朱似月。当然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她也不想看着朱似月一朵花的年龄就夭折了。
朱似月怀孕了吗?
没有。
她只是来了月事,量有些大,误诊了。
懂?
谷英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和朱似月得救了。二话不说,带着还有些傻呼呼的朱似月向叶瑜然道谢,一口咬定,朱似月来的是月事,怀孕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朱老四家一家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口咬定。
叶瑜然:“……”
他俩跪就算了,朱老四夫妻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算了,她是长嫂,长嫂为母,他俩愿意跪就跪吧。只要他俩以后老实一点,能够看住自家的那帮子孙,她就谢天谢地了。
叶瑜然盯着谷英喆,说道:“以后不管任何人再翻出此事,都是来了月事,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个答案。若不然,我就只能‘以前从未闻之,现在方知,按族规处理’。”
“是,小的明白。小的与似月情投意合,但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逾规,何谈其他?”
“现在是孝期,守孝三年,不能婚嫁,既然你与似月情投意合,那么待她孝期一过,你就上门提亲吧。从此以后,你与朱似玉一家夫妻同体,利益同舟,朱似玉一家好了,你才能好,朱似玉一家不好了,你也会跟着受损。”
……
叶瑜然觉得,朱老四一家全是“蠢货”,要是没个聪明人看着,她怕朱家这边一个没注意,就让人给算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