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跟看到,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朱里正、朱族长看到这亩被毁掉的秧苗,简直愤怒到了极致。
“谁干的?!”
“到底是谁干的?!”
“哪个兔崽子不要命了,给老子站出来!”
……
大嘴巴更是哭得不行:“里正、族长,你们要替我做主啊,这么一大亩地,就这样毁了,我们一家老小以后可怎么活啊?”
“呜呜呜呜……太过份!真的是太过份了!”
“我跟他到底有多大的仇,居然这样对我下狠手?”
“就算有仇,冲着我来就是了,怎么能对我家的地下手?”
……
她在这里哭诉,她男人朱永宁也在那边叹息,求着里正、族长做主。
这年头,哪家不靠地里的这点东西过活?
弄了他家地里的东西,简直就是要他一家老小的命啊,这人实在是太狠了!
朱家村不少人都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他们一脸惊讶,完全不明白,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也没见谁家跟大嘴巴家有这么大的仇,怎么就对人家的地下手了吗?
还有人询问大嘴巴,她最近是不是又得罪谁了?
大嘴巴很不服气:“我得罪谁了?我得罪谁了?”
她一遍遍的质问,让那人报出一个名字出来。
那人脖子一缩,不敢问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大嘴巴的嘴巴里,也吐出了一个名字:“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她干的!”
“谁?”里正赶紧问道。
“老虔婆!”大嘴巴咬牙彻齿地说道,“除了那个老虔婆,还有谁会那么恨我?”
这“老虔婆”可不就是朱大娘的外号嘛,四周的人一片哗然。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朱大娘没事,祸祸你家地干嘛?人家忙着呢!”
“就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大嘴巴愤怒地说道,“你们说,除了她,还有谁?还有谁这么喜欢跟我过不去?”
“当年我嫁到朱家村的时候,她就跟我过不去了。”
“我家永宁干点什么,她就让她家朱老头干点什么,非要跟我争一个高下。”
“连生一个儿子,也非要比我生得多……”
……
巴拉巴拉,从她嫁进朱家村开始继数,一件件小事被她单拎出来,哪哪都是叶瑜然不对,哪哪都是叶瑜然想要跟她过不去。
她们斗了那么多年,那个老虔婆现在到是威风了,儿子生得多,也发家了,盖了新房子了,儿子考了秀才了,她就看不起村里人了。
还说自己上次碰见叶瑜然,跟她打招呼,人家理都没理她。
村里人:“……”
——你整天没事编排人家,人家会理你才怪了!
“咳咳!”里正轻轻咳了两声,转向了朱永宁,“永宁啊,你看这事……”
朱永宁既羞又怒,狠狠地瞪着大嘴巴:“别听她胡说,这个老婆子就是疯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大嘴巴就吼了过来:“谁疯了?你说谁疯了?我才是你婆娘,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护着那个老虔婆,你还说你跟她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嘛替她说话?”
“你……简直不可理喻!”朱永宁完全不想跟她吼。
除非必要,他现在是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要不是不能休妻,他真的很想把她给休了。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我说错什么了?你心虚了是吧?被我说中了是吧?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大嘴巴得理不饶人,“你还敢说你跟那个老虔婆没有什么?你要没有什么,你干嘛那么护着她?”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呜呜……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嫁了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男人?”
“我嫁到你们老朱家,生儿育女,操行了大半辈子,眼看着老了老了,你居然惦记着一个老虔婆。”
“呜呜呜……”
……
颠三倒四,翻来覆去,说的就是这些话,搞到后面,反而不像是为地里的事着急,而是成了“捉奸”现场似的。
来得晚的人,有点懵:“啥?不是说地出问题了吗,怎么成捉奸了?”
“呸呸呸……什么捉奸啊,是大嘴巴糊说的!”有人解释,“她非说这地是人家朱大娘给弄的,永宁说不是,她就说永宁跟人家有一腿。要是没有一腿,永宁能老护着人家朱大娘?”
“可大嘴巴也没说错啊,要真没啥,朱永宁老护着别人婆娘干嘛?这时候,不应该赶紧把地的事情给弄清楚吗?”
……
有道是,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变成了真理。
大嘴巴说得多了,多少也让某些人心里犯了嘀咕:“这真要没什么,大嘴巴老提这事干嘛?”
“也是哦,当年朱大娘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一枝花,哪个不多看几眼?朱永宁有这个心思,也不奇怪。”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人都老了,朱永宁咋还惦记着。”
“你难道不羡慕朱老头娶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婆娘?”
……
等这些话传到叶瑜然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味——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要真跟朱永宁没什么,人家大嘴巴会老盯着?
李氏察觉到婆婆的脸色不对,就不敢说了。
“说啊,继续说,他们还说了什么?”叶瑜然表情冷冷的,让李氏继续。
李氏心虚,可没办法,只能顶着头皮说了出来,还不忘记安慰叶瑜然:“娘,你别当真,他们就瞎说的。你是什么人,我们爹还不知道啊?”
然而,坐在一旁的朱老头,却半天没有吱声。
会说话才怪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听得多了,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点隐影?
只不过儿子都大了,孙子也有了,他跟老婆子的关系又不好,全家靠着老婆子过日子,他是能忍就忍,不敢深究。
可做为一个男人,有几个喜欢听别人说这种话?
“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瑜然冷哼。
“啥意思?”
叶瑜然没有回答,问道:“他们还在田坎上?”
“在,一村的人都去了,里正、族长还在那边调查,这几天到底谁让大嘴巴家地里转悠了。”李氏说道,“还好我们家地跟他们家不在一边,要不然这回有嘴都说不清楚,谁知道她那地是怎么种的。大家一个方法,谁都没出问题,就她能耐,弄出了问题……”
说到这事,李氏心里也是有些怨气的。
谁乐意整天没事,被别人说三倒四?
虽然人家说的是婆婆,但他们家的婆婆能是一般人吗,别人家中婆婆名声坏了就坏了,没啥太大影响,可她家婆婆的名声要坏了,他们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以后她儿子还读不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