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语重心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可是被处分了。”
“你和张达明告什么别?”
“这个,我不想和你再说一遍,你找他谈谈?”
沈濂勃然大怒:“程亦然,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你在自作主张什么?!”
“沈濂,我在中南中待不下去,你理解吗?”程亦然眨巴眨巴眼,试图卖萌逃脱。
“我可以试着理解,但着不是你算计我的理由。”沈濂倾身将她困在墙角,嘶哑道,“我也不想听她你的借口,告诉我你的目的。”
程亦然一脸痛苦,倒不是她想装,实在是沈濂抓得她太疼了,她有点担心自己脆弱的小手腕会不会再次被沈濂捏骨折。
沈濂正在暴怒,他甚至怀疑程亦然在戏耍自己的感情,急迫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这个蠢猫居然敢伸出爪子偷偷挠他,还暗暗在狗爪上抹了毒……
他承认自己确实受不了在她被这么多人包围,自己还不能跳出来宣布主权,不能因为一时醋意做什么警告她,不能得到“补偿”……
但踏马这些他还不是一一忍下来了吗!也没这罪不可赦到了要转校离开自己的地步吧!
还是用这种方法!!
程亦然被他反摁在墙上,此时脸正贴在粗糙的墙面,酝酿着怒意。
“咔嚓”一声脆响,她卸掉自己肩膀转过身,攥着沈濂的衣往墙上砸去。
沈濂正陷入自己将人家肩膀拽脱臼的惶恐中,而且自己脑袋离墙的距离太近,脑门传来了剧痛。
但他更心疼的是程亦然的手肘也撞在了墙壁,甚至比他脑门的一撞还要沉闷。
程亦然撞了下沈濂,还在他腿上来了一脚,虽然软哒哒的拖着条胳膊,但气势比刚刚装委屈的样子还抢了百倍,简直是打上山的强盗!
“老子就不跟你说,来战啊~!”
沈濂:“……”
一言不合就耍疯。
程亦然活动了下被撞的手,若无其事的接上脱臼的胳膊,笑嘻嘻的抱住沈濂精瘦的腰:“亲爱的别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中南中,至于嚷嚷着告别什么的……”
她勾起唇角微笑,将脸埋在他胸膛蹭了蹭,像猫儿一样黏糊糊道:“当然是因为在校外就没那么多束缚啊~”
沈濂扯着她衣领将她拎到一边,僵硬着一张脸道:“我现在最愚蠢的一点是还企图从你嘴里寻找答案。”
程亦然依言张大嘴巴“啊~”。
沈濂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拳头颤抖,觉得心底发寒。
“程亦然,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记住今天你是怎么耍我的……让我找到你,那就给我加倍奉还。”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看着她合上嘴漫不经心的面容,狠狠咬了口牙,大步离开了校门。
“脑袋上的疙瘩记得敷一敷。”程亦然认真叮嘱。
沈濂停住脚步,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回头。
程亦然目送他离开,靠着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洁癖讲究得不行的家伙,现在只有用这样的方法减轻疲惫。
重操旧业什么的,真的幸苦啊。
特别是这么久没疼过,突然给自己这么一下,差点遭不住。
她泪眼汪汪的揉着自己胳膊。
-
程亦然拿着处分通知蹦蹦跳跳回到家,家门紧闭,她六神无主的站在外边,于是她捡到了一只唐菀柳……
唐菀柳慌慌张张在小区门口下车,一路火光带闪电飞奔到她家门口,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快!快收留我一下吧!沈濂在中南中杀疯了!”
“……我们一起亡命天涯如何?”程亦然蹲下来神情的和她道。
唐菀柳愣了下,扭头看了眼门口紧锁的大门,表情僵了下。
“你怎么回事?自己家钥匙都没有,你认真的吗?”
“可能在地毯下面,或者转头缝里,一起找一找吧。”程亦然一本正经的建议,然后低头去寻找。
“可这是密码锁……”唐菀柳小心翼翼道。
程亦然直起腰在门口输入密码,回到门中间将门推开,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去了。
唐菀柳:“……”
我刚刚口误说了钥匙,于是她就用这样的方法玩我吗?笑笑,有被谢到。
“沈濂不是离开中南中了吗?”程亦然问着,带着她穿过草坪,将一道道闭上的密码门打开。
唐菀柳看着死气沉沉的房子,打了个冷颤,听到程亦然说话马上应道:“他给我打电话质问我有没有跟你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就杀了回来……诶,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程亦然拿起坐垫拍了拍沙发,环视了一圈房子,扔开坐垫将自己摔在沙发上。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是这样选择才回来到这里的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避开沈濂,顺便从你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唐菀柳瞪着她,“我也怀疑你是因为我的话去招惹他。”
“沈濂刚不久才跟我说,他最愚蠢的一点就是企图从我嘴里寻找答案。”
“那不一样,角度不同。我是旁观者,他是……受害者,你不会不跟我说吧?”
她也坐在沙发上,而且还摸了下坐垫,并没有发现灰尘,也不知道程亦然刚刚在拍什么……
程亦然听着她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抱着手莞尔一笑:“你想听真答案还是假答案?”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啊对,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部都要~!”
“只能选一个。”程亦然露出刚正不阿的神情。
唐菀柳礼貌的笑了下:“既然我是知道得多一点的旁观者,我要知道你俩发生冲突的内情,那该选着受害者视角,对吧?我听假话。”
“我要转校,因为中南中我待不下去了,没有的发展的空间,也没有我安全的立足之地。”程亦然懒洋洋的说着应该愤慨的话。
唐菀柳恍然大悟:“难该沈濂这么生气,原来你选择离开他……”
她说到这灵光一闪,定睛看着程亦然道:“你很在意沈濂对你释放的控制欲,所以……你是要想办法离开他?”
“不对。”程亦然狡黠一笑。
唐菀柳疑惑,她觉得这个解释已经很完满了。
她要离开沈濂,所以在想尽办法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成功溜走?
现在的情况,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局面吗?沈濂既然将矛头指向自己,那就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在程亦然面前,除非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学姐,我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人?”程亦然托着腮道。
唐菀柳被提醒了,几乎是瞬间感到毛骨悚然,特别是她还回想起眼前用奇怪的语气问自己是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不的,沈濂比她安全多了。
沈濂虽然凶,但至少不是疯子……她是啊!货真价实的疯子!
“你不要吓学姐。”唐菀柳看着她苦笑,“学姐不懂驱邪。”
“我不会伤害你的。”程亦然眉眼间透露着温柔,“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我也想找个唠嗑的人梳理下自己的情绪,我不会对工具人动手的。”
唐菀柳:“……”
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感觉被冒犯。
而且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嘴脸,突然温柔起来很吓人啊,这是什么诡异变脸!?
“你还知道我邪门,我还挺欣慰,至少我接下来不会是鸡同鸭讲。”
“洗耳恭听。”唐菀柳笑容保持优雅。
程亦然说:“你对我从攻击沈濂到现在拿着处分分道扬镳这之间的事,知道的不多吧?”
唐菀柳神情疑惑,掏出手机询问了还在中南中喊加油努力的同学们,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沈濂和程亦然的恋情曝光,在面壁的房间里公然搂搂抱抱。
一时间涌现出了不少声音,什么不知廉耻,什么知法犯法,不配当学生会长,什么女干夫**。
当然,更大的声音是沈濂身为中南中男神凭什么被程亦然玷污。她所做的所有努力,满分的荣耀,全被他们扔在地上践踏,声名狼藉。
毕竟传出来的照片是就算程亦然在强迫沈濂。
校运会都被搞得有些办不下去,正准备暂停。
唐菀柳错愕,但很快就掩下震惊,有些恍惚道:“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变成这样?不可能没有人推波助澜吧?”
程亦然还不是很明白唐菀柳说的“这样”究竟是什么程度,虽然有预料,但情况时候更令人意外。
她没忍住也掏出手机。
唐菀柳扑过来挡住她手机:“别看,至少现在别看。”
程亦然愣了下,从一开始脑里促使自己胡来的喧嚣此刻莫名的沉寂了下去,她看着面容严肃的唐菀柳,面色变得苍白。
借刀杀人的刀……也将自己捅了个对穿?
“别怕……”
唐菀柳下意识说了这两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围绕着这两个字再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她自己都怕……
“好的。”还有些恍惚的程亦然却被这两个字提醒,穿上假皮继续虚伪,“我确实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利用了这件事……”
她还有些没找回状态,停顿了几秒才道:“我想我找到了沈濂的正确打开方式,那时你说的那头凶残的狼激起了我的兴奋,我冲上去和沈濂打起来之前,脑里浮现三个字。”
唐菀柳也愣了下,她没想到程亦然还会继续说下去,甚至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消沉。
身为局外人,她也被中南中网民们的恶意吓唬了,她还没有回神。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劝程亦然关注这件事的时候,只好顺着她问:“哪三个字?”
“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