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清河沉默不语,误入此地本身便已是玄奇之事,这一老一少突兀现身更是如此。
在对其未知底细之前,自己岂能胡乱拜入宗门?
即便真如这少年所说,通云塔内身份独立,在塔内入宗不算背叛云山宗。
但也不是可以随便加入未知势力的。
“机会难得,失之不复。”
白须老者见夜清河犹豫,此刻再度开口,虽是面色平静,古井无波,可一旁的少年却似是看出了端倪。
此刻心中暗想:
“三叔公几乎不会对新人主动发起过邀约,便是发起,一旦被对方拒绝,也不会再有丝毫争取。
可今日面对此女,却似乎处处反常,难不成三叔公刚刚为此女探脉,是看出了什么?”
见夜清河欲开口拒绝,少年剑客立时抢先一步出声道:
“欸,这位姑娘不必急着回应,你初到通云塔,又没有魂授在身,独自一人人生地不熟的,太过危险。
你便是不想入我三故门,也可随我们一同去看看不是?”
见对方如此说,原本想要拒绝此事的夜清河,终是止住言语,因为她察觉出对方邀请自己之意很是强烈。
倘若自己拒绝得太过直接,担心这一老一少对自己不利。
而且,若这通云塔之中,当真有无数功法典籍,乃至多种修行体系,或许便能找到自己身上这股气息的相关信息。
云山宗大比在即,虽然自己与那紫衣女修皆已不在意输赢,但若首战便败,恐会被人看出端倪,带来麻烦。
“如此便有劳了。”
“好嘞,这才对。”
少年剑客哈哈一笑,回身望向白须老者,只见后者默不作声,转身便走,立时朝夜清河招了招手,示意其跟上。
这通云塔一层,的确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三人沿着蜿蜒长梯,朝二层而去。
夜清河踏足长梯之际,一层广场之中,曾有数道光晕浮现,人影显化而出。
但当这些人看到白须老者与少年剑客之时,又选择了退避三舍,人影重新消失不见。
少年剑客似看出夜清河眼中疑惑,主动出声解释道:
“这通云塔的第一层,乃是所有初入者必经之地,所以常会有一些人来此碰运气。
或是为了寻找资质上佳的弟子,或是为了夺取初入者的魂授,所以鱼龙混杂。
而这一层看似不大,实则暗含乾坤,是由无数个空间重叠而成。
同一日有多少个初入之人,便会生成多少重空间,而已通过第二层者,若想重回一层,则只能随机前往。
所以即便是在上一次通云塔历练中与人结仇,那人也无法趁你再临通云塔,立足不稳之时截杀,算是一种保护。
不过,这种保护,还是有些许漏洞,稍后你便会明白了。”
不多时,三人一路向上,通云塔二层逐渐映入眼帘。
可就在此时,一团耀眼光束,瞬间笼罩在三人周身,下一刻三人身形便一同消失此间。
回过神来之时,三人已身处一块巨石搭建的平台之上,一眼望去,乃是一片犹如汪洋一般的绿色草原。
“嗯?”
夜清河轻疑一声,因为她察觉到一道锐利目光,朝自己扫来,下意识朝目光源头望去。
可随即,百余道目光便相继而来,只是没有第一道那般,足以让自己感知。
三人如今所在之地,乃是一处密闭山洞的出口,而出口周围摆放着数百张长桌。
夜清河感应到的目光,正是东南方向一处角落之中,一名不起眼的黑衣人所发。
数百长桌,成半圆之势将这高台围死,水泄不通。
而此刻少年剑客,则是嘿嘿一笑道:
“你看,这便是我说的漏洞了,若你当真得罪了旁人,又没有一个宗门组织庇护,那么你多半刚入二层...
便要被对方堵在此地。
这时,若你天资过人,自然就有好事的宗门出来唱白脸,为你解围,借此施恩。
可若是你天资平庸,身上又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那便只能自认倒霉,被围杀于此,历练失败。
怎么样?是不是很庆幸刚入通云塔便结识了我们啊?你跟着我们,肯定会省去许多麻烦。”
夜清河闻言,笑而不语,因为她发现不远处正有三人朝此而来,目光死死锁定这说话的少年剑客。
只是瞥了自己一眼,便将自己无视。
下一刻,果然...
“闻剑七!你竟还敢回来,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
少年剑客闻言身形一僵,立时如脱兔一般躲向白须老者身后。
他虽记不得自己具体同这三人有什么过节,但根据三故门魂灯储存的部分记忆来看,自己多半和他们有仇。
白须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一道目光望去,原本还来势汹汹的三人,此刻飞在半空的身形瞬间凝滞,面色骤变。
而最初开口之人,好似一口热气腾腾的铁锅,被人强行冷却一般,气喘吁吁,面色铁青。
,!
其同行之人,赶忙出声道:
“原来是三故门的前辈在此,还请您手下留情。”
话音落定,白须老者收回目光,示意夜清河与少年剑客跟上。
三人于石台之上,缓缓朝数百张长桌之一走去...
可就在此时,一道雷光乍现,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自前方疾掠而来,手中一柄雷光缠绕的长剑,好似要刺破空间。
口中念念有词:
“成道友多年未见,让我来看看你如今的实力!”
白须老者闻言,一把将夜清河与少年剑客推开,而后身形瞬间被雷霆笼罩。
连带那疾掠而来之人,一同瞬间消失于此,不知去往何处交战。
而刚刚出声讨饶,此刻还没来得及退走的三人,此刻见宗门长辈赶到,立时换了一幅嘴脸。
“闻剑七!那老头已被长老牵制,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说话之人手中雷光一闪,一道青电长鞭上手,挥舞间电光涌动,声势骇人。
而其余两人,则抽出腰间长剑,同样是雷光萦绕,不过比之那牵制住白须老者的肥硕中年,却是云泥之别。
夜清河站在原地,并未动作,因为这无妄之灾,对方从始至终没有锁定自己。
可正当她打算默默退至人后,转身离去之际...
却忽闻少年剑客疾呼一声:
“此事与那位姑娘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莫要为难她才是!”
熟料他这一句话兴许是好心,但却恰恰提醒了那三人。
“我当是个没有魂授的路人,不想竟是同党!既如此,便休怪我等辣手无情了!”
夜清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无语,不过她也捕捉到一项关键信息。
那便是这被唤作“闻剑七”的少年剑客,乃是通过问询的方法,这才看出自己没有魂授。
可是那手持雷鞭之人,却能一眼看出此点。
究竟是这通云塔一层与二层的规则不同,还是此人修为高于持剑少年所致?
但无论是哪一点,眼下状况都不容乐观,因为这三人显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闻剑七的同党。
怕是根本不会听自己解释什么。
原本打算退走的自己,只能入局一战。
可是...
拿什么战?
“你可有多余的长剑?”
夜清河当机立断,纵身跃至闻剑七身旁,她自知身法尚可,但在无法动用术法的情况下,攻击手段不足。
而对面三人,虽然身上感觉不到玄气流转,但那电芒却是真实存在。
夜清河并不觉得,自己能够以一双肉掌,对抗对方近乎术法的攻击。
唯有凭借兵刃,且是足够摧破对手防御的兵刃,方有战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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