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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同环姜细碎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后,秦听韵心里并没有好过一些,这时她注意到王府里几个下人正匆忙抬了几盆花朝着花园到方向去了,她原本也是要去花园的,谁知才走近了几步自己就眼尖的发现,下人们搬运来的居然是昙花。
彼时,秦听韵难得给齐二下厨过一次,就只是那一次,便让齐二不止一次的夸她菜做的不错,也许是他平日里吃了太多山珍海味的缘故今日吃到家常菜倒也觉得美味非常了。
自己对昙花的印象也是因为他才深刻起来的,记得那日,等到吃完晚膳,二人相约一起漫步去外头消食,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光,让秦听韵只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那夜随着月光撒下一片光芒,道路上斑驳的痕迹实在美的让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
香味扑鼻的是各种各样的花朵,在夜里只有风声蝉鸣声和齐二的呼吸声回响在耳边。
秦听韵跑着过去看昙花,齐二在一边喊道:“秦听韵,你跑慢些。”秦听韵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身望着齐二悄然一笑,弄的齐二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原来你喜欢昙花?”齐二看着夜里才开放的昙花好奇的问道,秦听韵摇摇头有些深沉的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反而莫名多了一丝禅意,也许人都会有那么一面吧,一会儿躲避着生怕被心爱的人看穿了自己的缺点,一会儿却又开始揣度起如何将自己能言善变的一面凸显出来引得他的注意。
“虽是喜欢,却也不尽然全是为此,若说要我选择,我不愿做这样的花,不愿只开于夜里无人的见时。幼年时,我想有一天长大了,定要嫁给一个只爱我一人的夫君,现在……我只是希望那人心中有我便好了,若我真的喜欢谁,哪怕那人,只是偶而想起我,我也觉得比昙花要好。我只是打了个比方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秦听韵一下子望着昙花说了好多心思,没话说的时候才觉得刚才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生怕被齐二挑出许多毛病。不敢再看着齐二的双眼说话。
月光下安静的出奇的两人都不说话,每次彼此一沉默都会误会对方正身处于画卷而非近在眼前。
纵使记忆最后凋零去,有些模糊了,都不敢忘记的,就是齐二当日脸上的神情,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她,齐二比她高出一个头他把秦听韵逼到树下,秦听韵靠到树下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时齐二的脸离秦听韵越来越近秦听韵却始终不敢抬头。甚至他的呼吸声秦听韵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隐隐担心着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声齐二听到了没有诸如此类,有些无聊的问题……
而今,面对着些昙花秦听韵就想起了避而不见的齐二,终于一个人默默哭了出来,不是因为后来齐二并没有真的再凑近来,而是猛地退后几步就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让秦听韵如此失态的在别人家花园里哭泣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忽然间想起,彼时那日,也就是吃下秦听韵亲手做菜的那日,也就是讲秦听韵逼退到树边的那天,齐二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深爱着秦听韵似的。
不远处,刚好经过的赫连祉,隐隐听见里面有花园里有哭声传出,再看清了是谁站在那里之后,他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愣住了似的驻足在原地,夏日的阳光将他反射在地上的背影拉的格外长,也格外落寞些……
冷宫中。
司徒珍正在等着太后的命令,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曾经她是何等自信满满,什么对错是非,何须别人教会她辨认?可是自从没有听从贤妃的劝说,让事情变成如今这样以后,她已经开始迷茫起来,不知道该做与不该做的界限在何处,也不知道如何看清楚人心的善恶因她每次茫然失措,就会重新回忆起贤妃死的那日……
……
“驾!驾!”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一声声都不放过凝集的穿插于缝隙中,那其中隐藏的愤怒足以把虚伪的安静踏碎。
近了……越逼越近了……
“来者何人,不识得眼前这几个字念什么么?也不看清楚这是哪位官爷爷居住的地方就敢来闯,贱命也不需这样糟蹋了。”
“我不认识什么官爷爷,更不会念上面那几个大字,可我知道此刻若是有人敢拦住我的去路,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是太子妃殿下,恕罪恕罪!对了,太子妃应该知道,一旦过了时辰宫门一关,谁都不能进皇宫,若是殿下急于入宫要不由我们禀报了上头的大人,您看如何?”
转告?司徒珍骑着的那匹马比起司徒珍还心急些,大概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之前大婚那一夜里贤妃突然离去也是从她家马厩牵出了这匹马回宫的,司徒珍拉缰绳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心里七上八下一边威胁那些守门的将士,一边又在犹豫要不要入内去探望她。
“你可看清楚这令牌了?这宫中我不知除了我之外谁还会有长得这样子的牌子,你且仔细看看,在决定有没有脑袋够不够我砍几个来回的!”
“太子妃殿下请息怒!尔等实在无意冒犯了太子妃的圣驾届临城门,我们只是依照立法办事,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让开!”
“太子妃……”
“我叫你们给我让开!马上让开!”
“驾!……”
驾马扬长而去的是司徒珍惊艳身影,若说人都要不顾一切的在短暂的一生中任性这一回,那么司徒珍便是在那次,可是竟然也不是为了她心中的爱情,最后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心性落得什么好下场。
“太子妃……!”
身后几个守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珍已经扬长而去了。
其实换作是往常,司徒珍不必如此心急着入宫,每次不到必要时也绝对和那帮她心中所认为的乌合之同行,可是那日却是不同的,因为她知道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她怕自己犹豫的间隙就会让一条人命就此消失了去,她已经错过了一次,如今不能再让贤妃也香消玉殒了去!
她的马骑的格外好,似乎是她爹爹司徒将军那里遗传来的,从小就不怕马更不怕骑马。就好像是某种她逃脱不开的宿命似的,她没有爹爹那样的男儿身偏要有他一般的雄心,明明长得秀色可餐的模样,却非要学别人踏马而行,走的完全不同的道路,如此一望无前,当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以前性格古怪的人太多了,而如她这样反其道而行的则寥寥无几,所以上天自然也不会特意光照她这个群体,如此的理所当然。
后来终于来到她的行宫前,她看也不看,朝着贤妃宫里的方向跑去,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继续走着,眼看着离那座华丽的宫殿越来越近,心里既是高兴,却也是迷茫的。
入内至宫苑内,四周异样的安静,只有进进出出的宫女们仍旧忙碌着,他们进出的正是贤妃的寝殿,司徒珍越是想加快步伐,心中就越是恐慌。
“司徒珍大人!”
正从前殿出来的贤妃的贴身宫女发现了司徒珍的到来,司徒珍抬眼一看,宫女手上的衣袖已挽起至肘部,像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而衣袖的边缘沾染着几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贤妃娘娘她……”
“太子妃殿下请快随奴婢入内吧,此刻娘娘若是见到您亲自前来送她最后一程,她心中定会稍感安慰。”
宫女放下手边正忙碌的事情,引着司徒珍朝寝殿方向走去,靠近些才看见她那双像是刚哭过的通红眼眸,才是跟司徒珍说起自家主子,眼泪就自然垂落至脸颊,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司徒珍一个近乎残忍的事实,无论她再如何赶来,一切都无法挽回已成定局了。
那夜的宫苑行走起来十分的费力,再加上寂静的子夜时分已经过去。除了天空黑的愈发深沉,连月亮星光都已经不知所踪,竟是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娥太监,看的人头晕目眩。
受爹爹感染,她一直视皇宫为权利的最高象征,亦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那个惨寂的夜里她才幡然领悟, 原来皇宫里的夜晚也是如此的冷清,甚至比别的地方还要更冷一些。
彼时司徒珍因惧怕面对一具尸体而迟疑着站在门外徘徊,此时的司徒珍却已放空一切活的就像是个尸体,冷宫中的她一直拉紧着襟口,不知道是因为怕冷还是心寒。
越怕的事情却会发生,当年如此,她却不明白。如今呢?她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愿那声音再响亮一些才好,她也不用夜夜枕着愧疚难以入眠,曾经喑哑呱噪的现在却成了难得的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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