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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辗转

世人总道,时间是万事万物中最神奇的一样。它以主宰者的身份俯瞰整个苍穹,在瞬息万变里不受沧桑困扰,然而若是它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人记住一生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呢?也许只有它知道,纵使时间逝去,岁月变迁,它仍旧不能带走的就是回忆,以至于最后只好妥协,将它从脑中稍稍淡化了去,却做不到使它消失的不留痕迹。

这么说的话,秦听韵又何必自己苦恼着忘不了放不下呢,万能的且还有做不到的时候,更何况她。

环姜不是时候的回来了,在秦听韵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能从齐二口中听到一字一句时,她就那么刚好的回来了。

也罢,如此想着正准备起身,“小姐,我忘了给你再多拿一条腰带了……”环姜于是乎,又匆忙离开了现场,秦听韵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进或是要退。

踌躇中,忽觉身旁的人也跟着起身。他不经意间已经面向了她的侧面,耳边有风声?不对,那是齐二的呼吸。

冰凉的手指触及秦听韵发烫的额角,令她全无防备的就遭受了心内的晃动,这晃动来的反倒平稳,心只不过在没规没矩的跳着,脸虽然跟着发烫,想必立于侧面的人看不大清楚。

“你额头破了个口子,过来我替你上药吧。”

“哦”她乖乖的跟着又坐回到床沿边,齐二以半蹲的姿势立于她面前,这一次竟不必抬眼,不必仰头就能看见他。

“听环姜说,你不曾还手,亦不肯出声骂她一句。你可知道,若是一个女子伤及了容貌,日后要出嫁寻得如意郎君可就难了,怎么平日里看你处处透着一股精明劲,到自己身上却反倒弄不清主次,分不出轻重了呢?”

秦听韵很想随意应答一句,或者一字带过。想用简单的情绪来掩饰她内心此刻有多慌乱,可是那简单的回答她却舍不得说出口,怕说了如此受宠若惊的慌乱就会没了下文,也怕说了会将好不容易缓和的尴尬气氛又重新推到边缘。

仿佛思量时,竟然忘了回答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忍不住偷偷看向他,不偏不倚又刚好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时,眼睛便是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眼睛好看的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曾给过秦听韵任何机会,去一探他容颜的细微处,见到他愿意不带着面具出来时,也不过是在他伤还没有好全之时的事了。

此刻秦听韵开始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他,所以他的每一个细节看在眼中都是妙不可言,还是他齐二确实就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俊美公子一个,除了她还会有很多人这样觉得。

“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擦药的手终于重新开始运作,那交汇的眼神也不过片刻就已经移走,只剩下秦听韵还徜徉在美梦里。

“没什么,我额头上没有眼睛,你帮我看看,这伤口很大么?很可怕么?”

“现在才知道想起顾惜自己的容貌了?伤口倒是不大,落疤与否也要看你日后的调养做的可好才能知晓,不过这头发……倒是可惜了……”

头发?秦听韵不觉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拨起一寸发丝来看个究竟,发才穿到手上她却又立刻松了手再猛然用力抓回了回来,将那一束生生扯断,乌黑的发顺时如碎屑般飘散着坠落下来。

“你看,我自己不也可以扯断这么多头发么?每日梳头的时候,用的力道大了,头发就会断掉一些,像今晨起来束发髻也掉了不少,我权当是一次梳了好几回,如此一来不就不必心痛了么?头发会断,会疼,可无论如何不也又重新长出来的那一日么?我耐心些就好了。”秦听韵扯着嘴角笑着,而半蹲着在面前的齐二在听到秦听韵说话时,因为心内一抽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有片刻的光景。

擦药的那只手也不听使唤,居然开始颤抖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低头继续保持冷静的时候,眼睛却再一次扫到秦听韵发丝间的那一处伤口,应该是被他没来得及挡下的矮凳给砸伤的,算她福大命大,伤口在脑袋尖儿上却并没有真的伤及要害处,只是被飞来的利器给划开了一个小口。

黑的发,红的血,齐二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缘何好好的一个女子,要受如此多的苦呢?疼了帮能喊疼,想哭不能哭。如此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又缘何,他心里那么想保护的女子,在每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不是她受到追杀,就是自己身处险境呢?福伯曾说的那一句话,在此刻发挥了无比强大的作用,隐约在齐二那颗被伪装的似铁的心上又给加了一层霜雪。

他喉头一紧,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是啊,福伯说的对。之前同他一起的每一个女子,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那些都还是过往他辜负了的人,眼前这一个秦听韵却是他舍不得伤她分毫的女子,两个同样不幸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们彼此肩膀伤都带着各自的使命,那是他心知肚明抛也抛不开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我额角的伤口太大吓着你了么?”

齐二摇摇头回过神道:“疼么?”

秦听韵低声回答:“不碍事……”

“我是问你疼么?”

“不碍事,便是不疼的意思……”

“当真?”

齐二收回双手低头直对秦听韵的双眼,吓得秦听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能说的时候却已经不敢再说假话。

“骗你的,疼,很疼!”

“日后你要记得,疼时就要说疼知道么?”

“我说了难道伤口就能好了,我就不会再觉地疼了么?”

“我怕我猜不到你什么时候需要人帮忙,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强大以至于完全可以独自完成一切,还是你太硬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哪里受了伤?”

你也会怕的么?且那些害怕的情绪是我带你给你的?原来我也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么?

虽说没有问出这些,但她已经感觉到心脏的起伏过大而带来的无力感,原来被喜欢的人这么简单关心一句就是这种感觉,原来所谓的幸福到来的时候,她亦不敢肯定自己有无能力承当起来,将它一手接过。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呢”秦听韵不自觉唏嘘道。

“初次见你的时候,在破庙里看你衣衫褴褛狼狈随时可能丧命的样子,却不记得当时到底有没有从你的眼中看到过畏惧存在。我想是没有的吧,脸伤成那样,也不觉得你有丝毫的低落,用药驱走蛊毒的时候亦是可以一声不吭的熬过全程……”

我每次见到的你,似乎从来不受苦难侵扰,也不被俗世的情绪所左右。你生于苦难,却令人觉得你从不曾与之为伍过,见你事态也只有一次是在绸庄听人谈起你的故友……齐二,我好生羡慕你,因我总觉得我在世间你却仿佛在世外。

可你若是告诉我,你齐二也会有惧怕的事,我也会跟着动摇了。所以你要是畏惧了什么,也不必告诉我。一来我怕……自己当真话记住了,毕竟我不似你永远能超脱于外,二来,我也未必肯轻信。

受宠若惊,这简单的四个字竟然包含了无数的学问。宠即是宠爱,对妻子对妾侍,甚至对宠物皆可以宠之爱之,那么到底为何有人疼爱却会觉得如同受惊似的忐忑不安呢?岂不是恰恰对那句做贼心虚应了景的么?

二者都是因为暂时获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面欢喜却又一面战兢,饱受煎熬的程度只怕少有事能与之相比,所以秦听韵此刻宁愿先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以免日后入戏太深落下疤痕。

“我也是如世上所有常人一般,会疼痛会悲喜,会感时伤怀,会喜难自抑。我的心亦是肉做的,能感知你感知的一切,也会因为小时听的故事而怀疑人世间是否有鬼神的存在。我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有过去,也许……还会有将来。所以,你又是从何处看出我能超脱于俗世之外,我既然生来就是生于世上,就没有超脱之说。眼睛能看到一切,却判定不了一切,正如你能看出我的缄默,却误以为我不会在意,这本就是一个道理。”

我说的害怕即是在意,如此说来我只怕会教你越加失望了,因为我这里还有许多你所不知的会畏惧的事存在。

秦听韵似懂又是非懂的点点头,门外是环姜终于再次现身。

“小姐,来,快先将衣物换了去,我们要抓紧些只怕再晚就赶不上了。刚才拿衣物的时候,正巧碰见管家呢,吓得我差点没头没脑袋往回跑!还好我机灵说小姐的衣裳弄脏了,我这才重去拿换的衣物,不想管家也信了,真是佛祖保佑啊!”

环姜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却见秦听韵和齐二以及其暧昧的姿势立于面前,她自己先红了脸,怯怯将步子迈朝后头几步,想着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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