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沐之秋躺在顾霆琛的怀中,总有种不切实际的幻觉。
她真的,得救了吗?
“顾霆琛,是你吗?”
由于刚才被灌了好些辣汤,她的嗓音,都是沙哑的。
顾霆琛低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让他莫名开始心疼的女人。
“是我,你得救了。”
沐之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里火辣辣的燃烧感,让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对她这样,那么是不是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沐之秋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忘乎所以。
在他的怀中,似乎能够躲避一切伤害,他宽大的胸膛,炙热,又有安全感。
尤其是听着他胸腔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让她又一次迷醉了。
当年,她就是这样迷恋这个男人的。
她目光痴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时隔四年过去,难道仅仅因为他的点滴施舍,你就又一次陷入万劫不复了吗?
唐蜜呀唐蜜,你究竟是失了初心,还是……又一次爱上了这个男人呢?
他抱着她缓步往外走,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唐韵,若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掷地有声,干净利落。
当年,他也是这样对她的,如今,她换了一重身份接近他,他就对她好了。
那么,当年的唐蜜,算什么呢?
心里,既兴奋,可是,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步子,如果这样下去,能到老,似乎也不错。
用另一个人的身份,重新开始,重新获得幸福和爱情,白头偕老……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
梦中,似乎到了多年以后,顾霆琛看穿了她的身份,再一次换成当年冷冰冰的样子对她。
她想要解释,想要挽留,可是却说不出口。
而那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子,似乎就是那天在车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她的梦很长,似乎也很短。
终于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喉咙的灼烧感,更加的强烈。
她张了张嘴,似乎发现发声都是那么的困难。
不仅仅是有这种灼烧感,她甚至感到那些鱼刺都在她的喉管里,刺痛的难受。
刚想坐起身,却看到门被缓缓推开。
只见顾霆琛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同于以往的西装革履。
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被挽上去半截,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沐之秋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端着的东西上,那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汤,刚进屋,就散发着香味儿。
“你醒了?医生说你喉咙有伤,不能吃东西,所以,喝点汤吧。”说完,他小心谨慎的将汤放在了沐之秋的面前。
他这是在……照顾她?
说真的,沐之秋从来都没有想过,顾霆琛会有一天这样子对她好。
他像极了一个合格的丈夫一样,温柔的呵护自己的妻子。
沐之秋都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做梦。
哦不,做梦,她都不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顾霆琛,你是在对我好吗?”
听到她沙哑低沉的话时,顾霆琛微微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似曾相识。
好像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那个一直都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笑的没心没肺,拿着他的棒棒糖天真的问:“阿琛哥哥,你这是在对我好吗?”
是唐蜜啊。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是很好地,只是从那件事之后起,他变得讨厌她的接近,甚至对她深深地感到厌倦。
可是,若是心中没有在乎,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袖手旁观,而厌弃?
他深思飘到了多年前,久久不能自已。
直到听到沐之秋被烫的嘶的一声时才回过神。
看着那小女人拿着勺子,端着一大碗汤正在喝,他忍不住说道:“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沐之秋抬起头,冲着他甜甜的一笑,顾霆琛似乎感觉到了整个人都舒心很多。
就是这个女人,昨天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原本以为她会和他诉苦,会趁机踩唐韵一脚,他已经做好了让沐之秋告状的准备,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她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忽然间,他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沐之秋又喝了一口汤之后问道:“什么?”
“譬如,吹吹耳边风什么的。”
沐之秋忽然间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在你面前控诉唐韵的所作所为?”
顾霆琛没有接话,示意让她继续说。
“昨天发生的事,你也都看到了,就算我不说,你心里也是有个底的,我干嘛要多此一举,让自己在你的面前,显得低了那么一等?”说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我从来都没有高级过,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会让自己活得更加的卑微了。”
像是对顾霆琛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一样。
她期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顾霆琛只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淡漠?
刚才,他问出的那句话就是在给她一个权力,给她报复唐韵的权力,而她将戳手可得的机会,彻底不屑一顾了。
若是她真的不在乎他,那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得到他的青睐?
顾霆琛迷惑了,被这个他一直都看不起的女人,迷惑住了。
“真看不出,你还挺有骨气。”
“若是没有骨气,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自然不会后悔。”
自己的仇,自然是要自己去抱才对。
让顾霆琛出手,算几个意思呢?
很快,她将一碗汤喝的精光。
这几天顾霆琛一直在这里照顾她,直到第四天才离开。
保姆安娜也自然而然在顾霆琛离开之后现身。
沐之秋在家养身体,无意间知道,安娜居然和她一样,在京都出生,她的母亲是京都人,父亲是法国人,她的容貌多多少少遗传了父亲的血统。
只是她想不到,为什么这样漂亮且有身手的女人,愿意当一个保姆。
下午,安娜正在浇花,沐之秋走了过去,打算和她好好的聊一聊:“安娜,你有学历,又有不错的伸手,为什么要当一个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