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么？”
一阵头疼传来，沐之秋被耳边暖风吹回了神，使她面色红润了不少。
被子缝隙里透过细密的光斑，让她辨认出了鼻息的主人，这不是顾霆琛么？
昨晚是怎么了？
“嘶。”她捂着头，想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可这头死猪却越搂越紧。
那张俊美的面庞上除了有些细微的眼角纹外，与从前的他一般无二，可这个怀抱却令她动容。
她还是唐蜜时，何曾有过这个待遇。
轻叹了一口气，滑腻的身子，往被子下方缩去，她想得明白，既然掰不开，那就从被子下面钻出去。
只是……
她的头尚逃在他胸膛前，他睁开了眼睛，微微蹙眉，一抹好看的弧度勾起。
她还在向下滑着，像一条灵活的小泥鳅般，轻贴着他的身子，蹑手蹑脚。
忽然一处慢慢膨胀着，顶住了她的脑门。
被子掀开了。
“怎么了？觉悟这么高？已经准备好侍奉了么？”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轻笑着，她露出了尴尬的笑。
她清了清嗓子：“咳，嗯，我……我只不过……”
“你只不过是想要了不好意思说是不是？”
他如狼似虎地扑到了她面前。
“啊，你压着我头发了！”
她惊呼一声。
“没事吧？”
他慌忙抬手，再一抬头，她像一只油滑的小老鼠一般，远远站在了床下，狡黠地看着他吃吃笑着。
顾霆琛知道又被这只狐狸给耍了。
看她一件件往身上套着衣服，将曼妙的身姿逐渐笼盖，还别有一番赏心悦目之感。
“你还生着病。”
“晒晒太阳就好了！”
“谁教你的？”
她笑而不答，将窗帘拉开。
这时顾霆琛的手机响起，电话对面是狂风暴雨般的吼声：“你死哪儿去了？糯糯又发病了，现在在长老会医院！”
“爸，你别急，我这就联系莫问。”
顾霆琛急忙拨通了莫问的电话：“喂，莫先生，糯糯在长老会医院，我父亲陪着……好，麻烦了，我把他的电话给您，麻烦您先赶过去。”
“糯糯是谁？”狐狸的眼中充斥着好奇。
“喂，汪城，跟着GPS定位把直升飞机派来，要快！”
“你不是要找唐蜜的孩子么？应该就是糯糯不会错了。”顾霆琛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长裙滑落腰身，她凝望着他的面庞，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再说一遍。”
“虽然还不确定，一切还有疑点，但无论是不是，糯糯现在是我父亲的心头肉，她白血病又发了，所以我现在要尽快去长老会医院。”
“我也要去！”沐之秋竟然开始帮他系起了领带。
“骨髓库匹配不成功，老爷子要我尽快和唐韵结婚也是为了尽快拿到脐带血。”他望着尽在咫尺的女人说道，似是怕她不相信，又添了一句，“这是莫问说的。”
不过半个小时，游轮的甲板上桌椅遮阳伞早已被收拾一空，两道软梯自那直升机上垂落。
沐之秋迫不及待抓了上去，顶着风往上爬着。
她虽拥有叶深的财富支持，但直升机却是第一次坐，看着远处滔天的海浪，水天一色的空明，浩瀚无垠的大海，所有的景色却难以入眼，水雾弥漫在眼眶，将景色与她分隔两地。
他们来到了16楼的vip病房区，她眼看着莫问正在和主治医师协商些什么，连忙想要上前，却被顾霆琛抓住了手臂。
“放开！”
“你去了也没用。”
“不关你的事。”
甩开他的手，她几步已经跨到莫问面前：“莫问，孩子怎么样了？”
顾霆琛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转眼望向病房，急匆匆走了进去。
莫问又与医生交代了几句，拉她于一旁，低声说着：“你放心，我莫问手上没有亡魂。”
说罢，转身往那灯牌亮处而去。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莫问，那语气傲然独立，有一种不可置疑的自信。
糯糯进了重症监护室，病房里只有一位老人苶呆呆地坐着，雪茄眼看着就要燃尽，他又摸出一根，叼在了嘴里。
顾萧然，沐之秋认识，这个老人很喜欢自己，应该说很喜欢唐蜜。
五年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老人的容颜变得愈发憔悴，身体机能的衰退是一方面，更多应是来自心中厚重的淤积。
顾霆琛已经陪在了老人身侧，沐之秋想上前，可也想不好说什么，便坐在走廊过道的椅子上，望着先前莫问离去的方向，那条只有白衣天使才能通过的通道。
她叫糯糯么？
这些年，她都在顾家，真好，不用跟着自己受苦呢。
据顾霆琛所言，那孩子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是谁救了糯糯呢？
叶深么？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伊娜的夜晚，满天星辰洒落心田，还有那陪伴在身侧的人，他说了许多，她和星星也听了许多。
听着病房里传出顾霆琛的劝说声，她又有些心烦意乱了。
她踱步在走廊上，脑袋里混杂杂的乱成一团。
她拿出手机，找出了那个人的手机号，望了眼顾霆琛，想了想走到了一旁的安全通道，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是被秒接的。
“叶深，我找到女儿了！”
“恭喜。”电话里传出了那熟悉的声音，落在她耳中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我……我想问你，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是，也有可能不是。”
沐之秋一愣：“呃，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这儿还有事，忙完了再联系你。”
电话被挂断了，沐之秋迷惑的望着手机通话记录上的名字，试图剖析他言语中的意思。
是，不是？他以为薛定谔的猫么？
但是这个答案倒是让她把心中的焦躁放下了不少，还有可能不是么？
思绪渐渐冷静，顾老爷子既然愿意收养，那就说明应该是顾家的子嗣不假，顾家至少不会在这一点上犯糊涂。
之前陈助理曾经说过帮唐韵做了不少的事，也包括给亲子鉴定的专家塞一大笔钱，再加上顾霆琛一口咬定，似乎答案都在告诉她，糯糯就是她的孩子。
可叶深呢？为什么说是也不是？
又一次打给了叶深，然而这一次迎接她的却是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