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都别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听林琸说让自己假扮青楼女子接近徐胖子，卫宁跳起来就回绝了。
倒不是她多清高，实在是她真的做不来这件事。
她这种暗卫出身的女人，大多数时候比男人还男人。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受过特殊训练，需要以美色去执行任务的，是以在引诱男人这件事上，她可能还不如林琸来的拿手。
“而且这一招现在的徐胖子未必行得通了，他又不是傻子。”卫宁提醒他。
事实摆在这里，齐大人和徐胖子说起账本的时候只有林琸在场，不久后账本就被抢走了，紧跟着林琸也不见人影。
徐胖子岂能不起疑心？
“你这一步棋，算是成败参半的。往后想要暗中调查就难了。不过既然账本已经到手，那他们必然也已经知道朝廷的人到了，咱们不妨明着行事。”
被卫宁拒绝了之后，这是林琸唯一的选择了。
他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做。这件事非查不可，而且如今我们暴露了行踪，说不定他们会气急败坏，情急之下毁灭不少证据，所以动作要快。”
“知道。”
卫宁让他先养伤，自己去府衙看看齐大人的动静，还有织造局那边徐胖子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林琸此时也不适宜乱动，除了等消息，也没别的办法了。
卫宁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还给他带了一些吃的。
“府衙现在果然乱成一团，不过那个齐大人也确实不是一个单纯的酒囊饭袋，他下令全城搜捕，理由是徐胖子家中失窃，丢了十分重要的一件物什。”
林琸吃着小包子，看卫宁的脸色，就知道她话没说完：“只怕是不止这些吧，还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我受得住。”
卫宁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猜猜？”
“他们猜到了我的身份？”
“也差不多了。齐大人张贴了通缉榜文，画像上画的就是你的模样，当然我也在通缉令上，只不过没有我的画像罢了。”
林琸自嘲的一笑：“看来我小看徐胖子了，他竟然能想到是我。”
这个他真的猜错了。
徐胖子清醒，好色也是真好色，他属于难得一遇的美艳长相，徐胖子打心眼里不愿意觉得是林琸有问题。
那个画像，是齐大人的主意。
他自己也见过女装的林琸，而他府里的下人却见过男装的林琸。
尽管林琸装作送菜的进他府邸的时候做了乔装，可齐大人还是起了疑心，毕竟相似之处太多了。
脸上想要多一点原本没有的东西太容易，比如贴个胡子，抹两把灰，点几个痣，甚至伪造疤痕。
他查的时候，下人描述的那个假送菜的长相，可不就是林琸那张干净的脸上多了点东西的模样么？
齐大人没有徐胖子那么爱美色，对林琸也没有什么执念，只当她就是个陪玩的玩意儿，因此他比徐胖子更容易想通很多事。
断定了林琸就是装作风尘女子埋伏在徐胖子身边想要查帆布这件事的人。
为此徐胖子还和他吵了一架。
最终也拦不住齐大人张贴林琸的画像出去通缉他。
此时徐胖子依旧余怒未消：“她一个女人家，哪有那么大本事！”
“越是女人越是容易让男人卸下防备，尤其是你这样的。何况她可能根本不是女人。你见过女人长那么高个子的？”
“即便是找到了她，也未必能拿回账本。”
齐大人冷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不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账本在他身上更好，不在他身上，我也能让他吐出来账本的下落。”
哪个衙门里不养着几个心狠手辣的伙计，专门负责刑狱，流水的酷刑走下来，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能吐的自然一点不留都吐了。
徐胖子还在对林琸的美色念念不忘：“便是你要对她用刑，也万不可伤了脸。”
伤了身也不好，他还没弄到手呢，到时候身上一个一个的疤痕，看着也是倒胃口，多扫兴。
齐大人就很鄙视他这一点，一提到女人就什么都不顾了。
“徐兄啊，我劝你先别想这个了，账本现在指不定已经落到了谁的手里，你不如想想这件事怎么蒙混过去。”
徐胖子也被拉回了神志，想想也是头疼不已。
“有些人是不能留了，该心狠的时候就心狠，该处置的人就得处置了。”
齐大人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开开后门，到时候有些命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
“你看着处置，衙门这边有我。横竖保命要紧，万不能指望着上头那个能给咱们挡风遮雨。”
徐胖子气的咬牙：“关键时刻就把人扔出去，这样的靠山要来做什么？”
“没有这个靠山，你我这阵子也捞不到这许多的好处。这就是这个靠山的作用了。”
齐大人混的是官场，有些事比徐胖子这个商人看的清楚。
“这你就不懂了，靠山这个东西，也分许多种，有用来保命的，有用来夺利的，咱们上头这一位就是后者。他自己想要的也就只有利益，他想着的也就只有自己，所以咱们也别指望着把身家性命绑在他的身上，关键时刻收拾细软各自跑路是正经。”
徐胖子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就不和齐大人绑在一条船上了。
刚开始下水的时候，齐大人也没说这儿靠山靠不住啊。
如今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死了一个另一个也别想活，他抱怨也没用，只能尽可能的把事情解决掉，拖得一时算一时。
徐胖子起身去了。
次日，城外发现几具尸体。
都是身上的财物被人搜刮了个精光，被捅了好几刀，失血过多而死。
场面颇有些骇人。
衙门来了人，断定了是为财劫杀，已经散了消息让家属过来认领尸体了。
卫宁隐藏在人群里，她看过那些尸体，每一个尸体都有致命伤，刺破了脾脏死亡的，只是没有经验的人会误以为是失血过多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