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采来的野草种子胡乱丢进田地里后,朗星欣欣然的坐在地头的青石上。
再磨蹭一会就能回去见娇妻了,这种感觉真好。以前见苏婉总得找点理由或借口,现在她整天都会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了,成婚这种事细想起来挺奇妙的,一下子就把男女二人拉近到一起了,他们俩还只是假扮夫妻就已经有这种感受了,如果真成了夫妻,那还不知怎样呢。沐浴着毒辣的阳光,朗星一时间什么都懒得想了,什么天道,什么万福修域,什么司迦、御婵、沈清、无瑕……,甚至连救舒颜的事都不愿去想了,仿佛真觉得自己是个居于荒野的农夫了,毕竟要过“一辈子”呢,不打坐,不闭关的话,这“一辈子”可是很长的,长到他可以无比轻松的把修界的事丢到一边。度过了无所事事却十分愉悦的一个上午,他哼着小曲回到家。见到苏婉还在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他眨着眼问“你没做午饭?”“午饭?”苏婉怔住了,随即就捂嘴笑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事,好好好,我这就去做。”朗星怨气十足道“我累了一上午了,你居然没想起来给我做饭,有你这样的婆娘吗!”刚挎起小篮要去采野菜的苏婉听了这话立时就瞪起眼,指着他道“看你那蹬鼻子上脸的样儿!我不用去看也知道你这一上午都干了什么,我才是累了一上午呢,去!挖菜去!”她把小篮砸了过去。“我把两块地都种了。”朗星一边拿着篮子匆匆向外走,一边嘴硬了一句,这事可不敢让苏婉较真。吃过“午饭”,朗星要歇晌,他算是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凡人的享受方式运用了个十足,心安理得的躺在榻上看着苏婉进进出出的忙活。苏婉也懒得理他,继续兴致盎然的布置这个家,主要是她这金身之躯干这点活丝毫不累,躺在榻上的朗星时不时的就给她挑点毛病,不是这个挂的位置不对,就是那个摆的不是地方,苏婉还挺高兴,谁让她对凡间的这些家什不熟悉呢。下午朗星又扛着锄头去种田了,没出院门就被苏婉喊住了。苏婉微微眯着眼道“我虽然不会种田,但灵草却没少种,你说上午把两块地都种完了,却没见你拿水桶,这扛着锄头又走了,难道你种田不浇水吗?”“呃……倒也是,疏忽了。”朗星讪讪的去拎水桶。苏婉在他屁股上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这都能疏忽,你个半瓶子醋,真好意思摆着臭脸整天跟我装大尾巴狼!”“哈哈哈……,反正比你知道的多,你都不知道要做午饭,晚饭别忘了!”朗星开心的笑着出门了。下午苏婉早早的就把家布置的差不多了,看着这个像模像样的农家小院,她别提多欢喜了,去采野菜时还挖了点好看的花草,把它们栽到了花池中,做好晚饭后,红日已经西沉,朗星却仍未回来,她悄悄的溜下山去,想抓朗星一个偷懒的现行。蹑手蹑脚来到田边,见朗星果然在偷懒,正一脸痴迷的对着漫天红霞看呢。“咄!”她猛然娇喝一声,不料朗星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依旧痴迷的望着天空。“你没事吧?”她不禁有些心慌的转到朗星面前,生恐这小子又遭了天劫。“哎?”朗星先是不满的皱起眉,随即才像刚缓过神来般露出笑容道“是你呀。”苏婉瞪大了眼看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朗星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抹着一边问“怎么了?”苏婉连眨了两下眼,道“你刚才那笑容……有点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从未这么笑过。”朗星好奇道“怎么奇怪了?你展示出来给我看,不算你破坏规矩。”苏婉迟疑的用灵力凝出朗星刚才的样子,随即摇头道“我展示不出来。”朗星翻着白眼道“逗我玩是吧,你一个仙妃,法眼如炬,竟然跟我说展示不出看到的东西?”苏婉认真道“真的,我都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看到的东西,你刚才在思考什么?”朗星看了她一下,见她不似开玩笑,遂指着逐渐变暗的余晖道“什么都没想,就是在看云霞,我小时候经常这样的,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我刚才吓唬你的那声叫喊你没听见?”“没有,使坏没使成,特别郁闷吧?”朗星一脸的鄙视。苏婉不满的踢了他一脚,严肃的改用神念道“你觉得这会是一种天劫的手段吗?”朗星不由皱起眉,想了想后问道“你刚才看到的东西,给你什么感觉,是好是坏?”“是……好的!”苏婉不放心的又回想了一下,才把“好的”两字说出来,但说的十分确定,然后又补充道,“十分的祥和。”朗星笑起来道“那就肯定不是天劫了,别什么都往天劫那边想,我很久没这么看云霞了,那是种极为放松,极为惬意的滋味,但只有缓过神来之后才能感受得到,看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仿佛和它们融在了一起。”“明天我陪你看一次,看朝霞行吗?”苏婉有点迫不及待。朗星摇摇头道“我很少看朝霞,小孩子起的晚,而且早晨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很乱。”“那就看晚霞吧。”苏婉轻咬着嘴唇望着他,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朗星明白她在担心两个人只要安安静静呆在一起就会出现的那种迷醉状况,笑了笑道“咱们坐得远一点,应该就没事了。”苏婉点点头,嘀咕了句“越来越清楚了,你就是个灾星,离你近点都会倒霉。”“我看你才是灾星吧,我福星的名号是大家公认的。”“咱们俩互为灾星。”话一出口,苏婉就觉心里有点发毛,忙岔开道“走吧,回去吃饭吧,给你把晚饭做好了。”朗星似有同感般的立刻接口开起玩笑道“越来越像个贤淑娇妻的样子了,娘子,婉儿,给为夫备了酒没有呀?”听他连婉儿都喊出来了,苏婉耳根一阵发烧,心里发毛的感觉顿时无影无踪了,“就你这偷奸耍滑的东西,还想喝酒!”说着她看了一眼那块田地,这下更来气了,浇下的水早已干了,看得出来只是用一桶水就把整块地给浇完了。“我打死你这懒汉!”二人一个跑一个追,十足就是一对新婚燕尔的甜蜜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