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琐录 ! 苏婉自那次因寻找寻易的转世之身险些命丧妖兽的围攻后,休养了近百年才恢复过来,紧接着妖兽之乱就愈演愈烈了,上次遇险害得夷陵卫古野营为救她几乎全军覆没,心怀愧疚之下她自然是不能再去乱跑乱闯了,这几百年来只得在天律盟安排的避难之地修炼。
在近百年的养伤期间她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么找是没用的,这是两个人的事,光靠她一个人忙活是不行的,就像当初她和寻易的状况一样,她最后把心迹表达的够清楚了,可寻易始终不接这个茬,既然他非要死一次才行,那就且看他这一世怎么折腾吧。
她之所以生出了这种带有几分赌气意味的想法,源于她早就不把寻易当弟子看待了,寻易凭本事赢得了她的尊重甚至是需仰视才行,虽然刚入玄方派的那个小寻易的身影在她心中还很清晰,但已经有一个睿智霸气的英俊仙君站在了那个小身影前面,在玄土裂原怒拍几案与一方霸主逍遥仙君分庭抗礼的寻易,在西天瘴为救御婵义无反顾的寻易,在芰汤湖与元裔族斗智斗勇扬了军威寻易,遭擒承受鞭刑咬牙不露苦色的寻易,这位仙君的每一个身影都是伟岸有担当的,这些也还罢了,令苏婉心态转变最大的还是来自寻易的细心呵护,到后来,无论是修为、见识、阅历都远超过她的寻易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用呵护这个词了,至此那个小身影在她看来已像一个有趣的梦,只是有趣而不再重要了。
她跨过了横亘在二人面前的那道障碍,可惜寻易死活不肯向前多走一步,不对,他活着不肯向前多走一步,却用一死尝试跨过障碍,可死后这混帐东西走到哪去了?
找了这么多年,又险些赔上性命,火急火燎的偿债之情逐渐的淡了,多出了些委屈与赌气,这倒让她在无法外出寻找的这几百年中少受了些煎熬,修为也提到了元婴中期的圆满境界,离元婴后期仅一步之遥了,放在以前她是绝不敢想自己能跨入元婴后期的,但在西天瘴受了寻易的那番鼓励与点拨后,她的眼光已经不仅止于元婴后期了,化茧成蝶的她重拾起来踏入修途之初要悟得大道的雄心壮志,那时怀揣这个志向是因懵懂无知,而此际的她则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作什么的。
不管是委屈也好赌气也罢,在妖兽呈退却之势后,她就又出来找那个始终不肯露头的混帐了,时至今日又找了几十年了,而她要找的那个混帐在半个时辰前刚刚洒脱飘逸的离去。
此时,一身轻松的朗星正在数十万里外满怀欢喜的赶往元裔州,这边远离妖兽之灾,不但没有丝毫萧条景象,反因涌来了很多避难的修士而变得比之前热闹了许多,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能以一个结丹修士的速度飞行。
忽然间他想起了月裳托他给苏婉带信的事,不禁扭头看向筠炉派的方向,筠炉派和玄方派都是炼丹门派,或许会有往来,应该向玄翎她们打听一下是否知道那个苏婉的消息,稍一犹豫后他抛开此事继续向前飞去,反正回头还得来看白襄呢,到时再记着问一下就是了。
想到月裳和星裳姐妹,他心里又牵挂了起来,怎奈自己没有庇护她们的能力,只能祈愿她们能度过这场劫难了。牵挂完这对姐妹,他又回想起在右卫营的那段没来由的经历,现在他不怎么记恨度道子了,正是他的刁难给了自己一个为抗击妖兽出力的机会,仅管为师门,为南靖洲而战的心淡薄了,但不出一份力心里终究是觉得有些愧疚的,现在他坦然多了,不仅杀了数十头妖兽,在重围中救回了一百多弟兄,还算计了一头元婴后期级别的大妖兽,在保住右卫营一事上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可以心安理得的跑去元裔州会司迦了。
可惜了白龙的那颗万年内丹了,不知是否被哪个弟兄给取出来了,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估计白龙的尸身多半是会被妖兽们抢回去的,不管怎么说天律盟是该给自己记一个大功的,功绩不重要,能给乾虚宫挣点好名声他就能欣慰了,回想着大家高呼“乾虚宫威武”时的情景,他嘴角泛起了笑容。
反思独自出来闯荡的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成长速度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主动背上了白襄这个累赘后,他深切体会到了责任的意义,这是个要担负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责任,但白襄那信任的眼神和开心的笑容让他觉得这份付出是值得的,当然,如果白襄喜欢留在筠炉派就更好了,他不是想逃避责任,而是怕自己担不好这个责任。
朗星一边放飞着思绪一边悠然而行,这天黄昏时分,一队身穿黑色战袍的人从他身边飞过,夷陵卫!朗星眼睛一亮,催动飞剑追了上去。
大家见了夷陵卫都是躲着走的,他这举动引起了那队人的注意,很快就对他传来了一道让他远离的警告神念,夷陵卫是不能随意与外人交谈的。
朗星继续追赶着道:“在下与无魂管营相识,诸位可知他的消息?”
随着他的这句询问,那队人停了下来,有两个元婴中期的女修飞到他面前,一个姿色尚好但神情间透着傲气,另一个微胖的相貌平平且一双细眼有阴沉之色。
“你认识无魂?”微胖的女修上下打量着他问。
“是,他曾照顾过我,后来他告诉我在蒲云洲的西疆抵抗妖兽,再往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很挂念他的安危。”虽然猜测无魂多半是战死了,但他还是想进一步的证实一下,心中期盼着无魂只是丢失了乾坤袋或者损坏了善义旗才没回自己的消息。
“他战死了,他曾是我们的副管营。”有姿色的女子哀声说。
“他真的战死了?”朗星的眼圈顿时就发红了。
“死了,都死了”微胖的女修如呓语般说,两眼凄迷的望向北方,仿佛是在遥望那些战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