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聚集着大批家长,一有人出来,家长们便齐刷刷地望过去。
齐煊也是迎接考生队伍中的一员,为了让儿子感到浓浓的母爱,从送他来赴考后,她和夏维宇就没离开一秒,一直等在这儿,并且占了个视野极佳的好位置。
齐煊在校门口张望,寻找儿子的身影。
看着一个又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出来,她不免有些担心,拉了一下夏维宇的手,忧愁道:“亲爱的,铭铭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很不正常,他平时喜欢提前交卷,最后一场居然这么久都不出来,实在可疑。
“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夏维宇看了老婆一眼,视线重新回到校门口,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再等等,现在出考场的人多,或许是人多耽搁了,你看这些孩子,都是排队出场的。”
齐煊靠在他身上,吹着风,闻言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些,仰头凝视他,询问:“你最近能空出时间不?咱们带儿子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
“给玩乐经费,让他自己去玩儿,他不想和我们玩儿。”
夏维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夏铭和他小伙伴玩儿,肯定要比和他们出去玩儿开心。
“他是不想和你出去玩儿。”齐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郁闷地挪开头,不想靠着他了,会不会说话?
夏维宇察觉到她的不满,心里咯噔了下,连忙将她的脸压回肩膀,对上她含怒的眸子,讨好一笑,“太阳大,小心晒着。”
“挨你更热,一身臭汗。”
齐煊冷哼着夺过他手中的太阳伞,只遮住自己,任由他一个人暴露在太阳下。
夏维宇听到她的话,心口一窒,抬手轻嗅。
衣服上有股淡淡地木质清香,并没有她所说的臭味,夏维宇紧张的神色,逐渐转化为无奈:“……”虽然出了些许汗,但他真的一点儿也不臭。
晒了会儿,夏维宇觉得热了,怕自己真晒‘臭’了,连忙躲进她伞里,弯腰靠在她肩膀上。
不靠他,就不靠吧,他靠她也行。
“……”
他热乎乎的脑袋凑过来,呼吸喷洒在脖颈,齐煊蹙眉缩了缩脖子,与他对视几秒,受不了他的如烈火般的注视,一把推开他。
将手中的伞还给他,齐煊红着脸撇开头,觉得今天不是一般的热,耳根滚烫,不耐烦道:“拿去,自己打伞。”
这么大个男人,弯着腰靠在老婆肩膀上,像什么话?
他不嫌丢人,她还嫌弃呢。
夏维宇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接过她手中的伞,朝她靠近了几分。
目视前方,夏维宇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儿子的身影,他眼前一亮,看向老婆提醒:“阿煊,儿子出来了。”
“走。”
齐煊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拽着他的衣服上前,远远地招手,叫儿子:“小夏同志。”
夏维宇看着自己被拽皱的衬衣,无奈一笑,心里五味杂陈。
说好的,他才是她最爱的大宝贝呢?他看这只是她说来哄骗他的。
儿子一出来,她眼里就没有他了,儿子果然是克他的。
夏铭听到他妈的声音,环视四周,看到了俩人的人影。
他和同行的几个熟人告别后,便朝他们走去。
夏铭心中无比庆幸,她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羞耻的铭铭爱称。
齐煊踩着恨天高,走得费飞快。
“妈,走慢点!!”
这一幕刺激得夏铭瞳孔放大,提心吊胆,这里人多,万一谁迈步时,绊倒她就糟糕了。
齐煊将花给了他,呼吸平缓,闻言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你妈踩高跷还能健步如飞呢。没见识,出去不要说是我儿子。”
“!!!!”夏铭震惊地看向他老爹,目露询问。
夏维宇在儿子惊讶的神色下,生无可恋的点头,叹气:“跟你姨姥姥学的。”
“……”夏铭沉默了,看向母上大人,竖起了大拇指,“您可真牛。”
“那可不。”齐煊眉梢微扬,尽显得意。
夏维宇听到这耳熟的话,表情有点微妙,神色古怪地看着夏铭。
联想到前日孩子他妈,嘲讽他时说的话,该说真不愧是母子吗?
这默契,简直了。
夏铭体会不到他爸的复杂心里路程,看到他们手中的鲜花,皱了皱眉,“不是说了不要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吗?更何况,这花还没有钱花好看。”
钱花多好看啊,既能看又能花,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没有之一。
“钱花是什么花?”
齐煊没听过,也没有见过这种花,好奇地看着父子俩。
夏维宇倒是知道,唇角抽了抽,看着老婆困惑的神色,心神一动,这也算一个‘惊喜’。
他犹豫几秒,没有说出来,柔声道:“回去我送你你就知道了。”
“那行,到时候送儿子一束。既然他喜欢这个,多送几束也没什么。”
齐煊点头,想着很快便能看见,便没那么好奇了。
夏铭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还有这等好事,眼睛蹭地亮了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夏铭插嘴道:“我要100束999朵的大红钱花。”
听着儿子无耻的话,夏维宇唇角又抽搐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情无比复杂。
元,光明正大的坑钱。
还能这样坑,他算是长见识了。
这年纪有这本事,说出来谁不服?
秦老爷子看人果然准,这就是个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小狐狸,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看他一脸乖巧,妥妥一好孩子形象,任谁看得出,他是个谁都坑的坑货呢?
“这下你不觉得华而不实了?”
齐煊听到他要这么多花,神色诧异,停下了脚步,望着他。
“……”夏维宇沉默地看着,老婆向儿子发出天真的疑问。
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相,现在说出那些,已经无济于事,还有可能令老婆生气,夏维宇只能选择闭嘴。
望着儿子无害的脸庞,夏维宇心下越发警醒,自己不小心点,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坑到谷底爬不起来了。
这些年父子俩过招,他只打了个平手,夏铭的出色,衬得他痴长这么多岁,让他真是又爱又恨。
夏铭只有在年幼时好骗,错过那段时间,就骗不到他了。
华而不实?他就呵呵呵了,倘若钱花,是华而不实的,那么请给他来一车这样的花。
“不嫌,钱花和别的花不一样,它漂亮又实用,能放很久。”
夏铭无视他爸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齐煊女士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看着老婆恍然的神色,夏维宇心虚地撇开视线,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真是一个敢胡说,一个敢相信。
当然漂亮又实用了,那是钱做的啊,这世上没什么花,比这花实用价值更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