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锡城依旧没有下雪。
匆忙过了个年，学校便组织高三返校。
那会儿“内卷”这个词还没有很流行，但缪佳逸能感受到周围人都像是疯了般在刷题，不断制造焦虑。
她无奈，只能比他们更卷。
……
气候一天赛一天的晴朗。
黑板上的倒计时来到两位数。
五月，拍毕业照那天。
初夏的风里已经携带了丝丝热气，路边梧桐年年茂盛，送走一批又一批学子。
班上的女孩都盛装打扮了番，甚至“五朵金草”中的大哥大还专门去做了个显成熟的发型。
缪佳逸没加入其中，仍穿着一身朴素的蓝白校服。直到季雨菲从厕所回来，看到她毫无准备甚至还在座位上埋头刷题，顿觉无语。
“姐，能不能别内卷了？”
缪佳逸把笔往桌上一丢，抬头睨了眼季雨菲，点点头表示出一副与这个试卷苦大情深的样子：“谁他/妈学习啊？”
季雨菲刚想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觉悟”，眨眼的功夫就见这个“卷王”又重新拿起了笔在那做题。
“……”
季雨菲一把抢走她的笔，“也不差这几分钟，马上拍毕业照了你不准备下吗？”
缪佳逸楞了楞：“不了吧。”也没想给谁看了。
“你是不是学傻了！”季雨菲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下半学期开始，她明显感觉到缪佳逸性格大变，沉默寡言像个书呆子。
也不是没问过原因，但每次都被她搪塞过去，再之后就是无尽沉默。
“没。”缪佳逸垂眸，语气很淡。
“这样吧？”季雨菲掏出超大号化妆包跃跃欲试，“现在回宿舍楼换衣服也来不及了，我给你简单化个妆吧。”
“……”缪佳逸婉拒。
季雨菲扫了圈周围的人，只能原地干着急：“你看哪个女孩不把自己打扮的跟小仙女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季雨菲竟觉得身旁的女孩眼睛亮了亮，下一秒，就听到一声“行”。
十分果断。
季雨菲也不耽搁，二话不说就倒腾起来。
那会万荣也难得穿上一件鲜艳色衣服，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催促：“全部广场集合拍毕业照。”
季雨菲左右开弓，加快了速度。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她扑上散粉，结束整个流程。
缪佳逸皮肤底子好，只是简单一个淡妆，五官就变得更为立体起来，颇有种做网红的架势。
季雨菲眼里难得闪过惊艳，她上下打量了翻，最后将目光停止头顶：“把头发散下来吧？”
缪佳逸摸了摸高马尾，摇头：“就这样吧。”
——
两人到得有些晚，各班已经开始组织站位。
春末夏初，太阳算不上火辣。
只是周围的学生推搡着，吵闹着，让人不免觉得燥热。
猛然抬头间，缪佳逸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只是下一秒，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
可能是看错了。
内心只翻腾了一下，缪佳逸默默走到班级最边上的位置站着。
脚底还没站稳，就听到万荣对自己的“偏爱”：“佳逸啊，你站这边来。”
顺着万荣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靠中间的位置。
几次推脱无果，缪佳逸拉着季雨菲一起站了过去。
她真诚道谢，万荣笑眯眯的说没事，随后又询问了下刚刚站这个位置的“金草”们有没有意见。
后者都回答没有。
那个时候蓝天白云，天朗气清，所有滚烫青春中的欢笑都洋溢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