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指尖敲了敲案几,“将那些投诚信与我取来,你亲自去一趟蜀营。”
“兄长?”
“我欲以这十数蜀将jiāo换子璜。”
“……兄长何必如此?”
陆逊摇了摇头,“此次出战,不同以往,虽因诸葛亮之政略,而至江东世家如此齐心,但日久难保不生变故。”
他的话说得很含糊,你没听懂,还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法术持续时间结束了。
但你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步骤,你觉得你得赶紧动起来。
首先一件事是……你把一夜未合眼,刚刚入睡的蒋琬又从榻上拉起来了。
尽管是和衣而眠,但蒋琬在被你摇醒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惊恐,差不多是蹦起来的,过了几秒才终于安定下来。
“……都督何至于亲临啊?”他一脸要哭不哭的看着你,“命一士卒来唤在下岂不更好?”
你假装没听到他抱怨,“公琰啊,有事要你去办。”
“……何事?”
你的计划很简单,趁着大雨时间内,东吴斥候极难发挥作用之时,你带着两千jīng锐悄悄离开,去朐忍bào打徐楷一顿。在此期间,蒋琬负责跟陆逊就jiāo换俘虏的事情谈判即可,对你来说,保护大汉吴王的另一位女婿就够了,这一位无论死活你都没什么兴趣。
但既然陆逊很看重他,那便可以用他拖延时间,只要双方就俘虏谈判的问题磨叽几天,你有信心能打爆徐楷的分兵。
只要这个小目标达成,超常发挥的前提下,你可以推平陆逊,解永安之危;正常发挥的情况下,你可以想方设法切断陆逊粮道,迫其退兵;最差情况下,你也有信心守住营寨跟远道而来的陆逊对耗下去,反正急的不是你,江东纵火天团有能耐就来放你的火。
“若只是jiāo换俘虏,下官自可办得,但若陆伯言此时率兵而来,又待如何?”
“他两三番主动出击不曾得手,现下全琮又在我手中,”你想了想,“qiáng要来攻城拔寨,并非陆逊风格。”
蒋琬悄悄看了你一眼。
“怎么?”
“……无事。”他摇摇头,“只是觉得都督似是对陆伯言十分熟稔……肯定是下官的错觉。”
关于陆逊,你还算不上十分熟稔。
在你带了两千分兵悄悄离开平炉坡,继续往东而去后,陆逊的族弟陆宏充作使者,进了蜀军营寨。
半日之后,这位受了冷遇的使者带着答复又返回了吴军大营。
雨过天晴,帐帘卷起,陆逊在帐内专注的盯着地图,直到陆宏进帐后,他才抬起头,十分和气的唤他坐下回话。
“如何?”
“兄长,我未曾见到刘赐。”
陆逊似是并不意外,“嗯,然后呢?”
“他们商量了半日后,要我转告兄长,全将军已经被送往成都,若大都督想以俘虏jiāo换,须给蜀军两日时间,两日后可jiāo还俘虏。”
陆逊皱了皱眉,又思考了一会儿,“营中如何?”
这名族弟想了一会儿,“说来有些怪异。”
“何事?”
“我观蜀军营寨,有些细微之处……似与兄长行军下寨时有些相似。”
陆逊也愣了愣。
“比如说,一般将领扎寨时,壕沟三丈宽一丈深;但兄长扎寨时,壕沟总比其余营寨要宽五尺,皆因许多庸将自以为熟读兵书,连绳梯也只做三丈三尺,不留富余。”
“不错。”
“蜀军营寨壕沟的宽度,也是三丈五尺。”
营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说下去。”
两日之后。
鉴于全琮身份的特殊性,东吴在这次jiāo换俘虏中难得老实了一把。双方规规矩矩站了一箭之地,只有十几个步卒带领俘虏走向战场中央。
陆逊策马站在“陆”字大旗下,遥遥望着对面被一队骑兵拱卫在中央的将领。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
陆宏十分注意陆逊的脸色,此时也第一个发声,“大都督?”
陆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了一句。
“斥候可曾报之异常?”
“不曾。”
“派人急报徐楷,要他提防蜀军!”
“大都督?”
“尔等尚未察觉吗?刘赐此人,虽天赋异禀,掌控这支蜀军却时日尚短,纵令他一战而能建起权威,想令众将心悦诚服,指挥蜀军如臂使指还远得很。”陆逊冷冷地说道,“因而那日刘赐躬冒矢石非他所愿,而是不得不为之!因为他根本无将可用!”
朱桓心念转得更快一些,“大都督是说,全驸马并未被送去成都?”
“此皆缓兵之计。”陆逊遥遥的再看一眼被骑兵拱卫的蒋琬,“传我将令,催动三军,午时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