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绝冥卫（五）
卫首手一顿，他收回手，站起身，“神院那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会消失的。你……好好修行。”
说完，他就要走。
“卫首！”秦晓晓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追到了门口，看着月光下那一身袍子白的像雪，她咽了咽口水，“我这几天都在找你，你知道吗？”
“……”
“你为什么躲着我？难道非要我受伤了，你才肯出现。”
秦晓晓快步走了过去，她站在卫首跟前，微微仰头看着他，“我就是想跟你说，神院那些人说的话我一点儿都不在意。你是不是绝冥卫我也不在意。”她上前一步，几乎是贴到了卫首的胸前。
伸出手指揪着他的衣裳，“你听到了吗？”
卫首垂着头，盯着秦晓晓的双眸，那双映着月光的眼睛里，能清晰的看到两个他。
他提着剑的手，忽然一紧，胸口溢出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卫首不是名字！”
“啊！”
“绝冥卫的首领，都叫卫首。只是一个称呼。”
秦晓晓眨了眨眼睛，“那你叫什么？”难道还是叫越鸣吗？可是来神院这么久，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不记得了。”
“那……”秦晓晓停顿了几秒，“那你还记得什么？”她怕的是越鸣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只是躲着她。
像这样，能和他这么说话，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越鸣垂眸盯着眼前这个姑娘，那隔了一层纱的记忆仿佛又鲜明了几分，“我记得，你叫秦晓晓。”
“对！”
“你爱哭……爱笑。你的眼睛里装了很多东西。”越鸣眉目忽然一皱，声音越发低沉了一点儿，“我想……让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想把你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只能看到我。”
秦晓晓：“……”
说完这些，越鸣神情恢复了平静，他盯着秦晓晓，“但是好像……你不愿意让我把你藏起来。”
他神情渐渐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来，即使隔着面具，秦晓晓也能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她忙道：“越鸣，我……”
“我该走了。”越鸣不等秦晓晓说完，就扯开了她的手，转身快速消失在夜空当中。
秦晓晓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目微沉，手下微微握成拳头。
……
秦晓晓拦住几个绝冥卫，如今上万绝冥卫无一不认识她的，“秦姑娘，有事？”
“你们……知道卫首住在哪儿吗？”她低声问道。
绝冥卫面面相觑，半响过后才点头应道，“卫首住在……玄月之地。秦姑娘这是……”
玄月之地？
秦晓晓在翻看了一下手上才拿到的关于整个三院的地图，地图合起来便是2D平面图，一打开便是3D的，几乎是整个三院的缩小版。
吹散了一片片的云彩，从上到下拨弄掉一个有一个的福天洞地，终于在白芒雪地找到了玄月之地所在。
“多谢。”
秦晓晓转身笑着离开。
所为玄月之地，乃是因为此地地处白芒雪地，漫天飞雪，地面与天空几乎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金轮不至，唯有月亮到此地。
说是月亮其实也不对，这月亮也并不是月亮。
秦晓晓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上挂着的那一轮黑色的圆，那圆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似是一轮发着黑光的月亮。
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叫玄月之地。
触目都是白茫茫的，大雪纷飞，一刻都未曾停歇。
秦晓晓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被结界震飞，她稳住自己的身体，站在结界外，对着里面喊道：“越鸣，我……我无家可归了。我没地方去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她高声喊着，声音随着风声缥缈散开。
半响过后，秦晓晓见四周无一点儿人影，她垂头丧气的转过身，“那我走啦，我露宿街头去了，我真的走了……真走了……”
砰。
她低着头，忽然撞上了一堵胸膛，搂着额头抬起头，惊喜道：“越鸣！”
“你……”
“我家被人毁了，无家可归。越鸣，你收留我吧！”她笑着仰起头，她站在结界边缘，风雪不及结界内的大，身上却依然沾上了薄薄一层的雪。
飞雪在两人之间打转，越鸣盯着她那张兴奋的小脸，声音莫名，“你的树屋是被你自己毁的。以你的灵力，可再做一个。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欲走，秦晓晓却抓着他的衣裳，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你怎么知道树屋是我自己毁的啊？你……监视我？”
“……”
“越鸣，我不想住在散仙住的地方，那儿都没有灵炁可用，对我的修行也不好啊！”她转过头看着玄月之地，“我觉得你这儿就很好，灵炁这么充沛。”
越鸣反手抓着她的胳膊，道：“我带你找一个灵炁充沛的地方。”散仙居住地，也是有灵炁充沛的地方，只是已经都被人住了。
“我不想去抢别人的。你这儿宽的都没边儿了，收留我一个不行吗？”
“不行。”越鸣果断拒绝。“这儿不适合你。也没有可以让你居住的地方。”
“我可以住在你家里啊！”秦晓晓无所谓开口道，“没有睡得地方也没关系，我站着。”
越鸣：“……”
秦晓晓见他黑眸微闪，因为他带着面具，实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他眼睛分辨一二。
她心头一震，“不会是……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她拽着越鸣就要往玄月之地去，越鸣任由她气呼呼的拉着自己，到了结界出处，他手下一挥，结界打开。
瞬间扑面而来的寒意，吹得秦晓晓身子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自开始修行，热啊，冷啊，这种感觉已经很少了，这种久违的冷到骨子里的感觉，让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转过头看着越鸣，见他一脸的沉静，似是察觉不到这里面的寒意一样。
她拽着越鸣在里面走了许久，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甚至都分不清哪儿是地，哪儿是天了。
“我说了，这儿不适合你住，也没有给你住的地方。”越鸣站住不动，“我带你去找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