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全然没有察觉到沈昭此时心里的不痛快,她一整天没吃东西,实在是饿了,全幅注意力都被面前的面吸引去了。
她拿起桌上的辣酱就往碗里倒。
在山林里虽然食材多得很,而且都很新鲜,但那边没有油盐酱醋啊,吃了一个月嘴巴淡的要命,现在宋北北就想吃点辣的酸的过过瘾。
倒完了再搅拌搅拌,完美!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吃辣的能力,刚吃了两口,舌头都快被辣麻了。
她赶紧咧了咧舌头,用手扇了扇,脸色已显现出一抹绯红。
沈昭察觉到她是被辣着了,赶紧伸手去拿一旁的水壶想给宋北北倒水。
哪知道,殷佑棠却先一步拿走了水,给宋北北倒上,还递到她的面前:“给,水。”
沈昭愣了愣,只好尴尬地收回他那只抓空的手。
宋北北喝完了水,舒服多了,对殷佑棠笑了笑:“谢谢你棠棠。”
殷佑棠看着她碗中红彤彤的一片,知道她再吃下去还是受不了,便把自己没动的那碗面递到她面前,把她的面拿走了:“你吃我的吧,我吃你的。”
宋北北感激地看着他:“可我这碗被我放多了辣酱,很辣的。”
“没事,我就爱吃辣的。”殷佑棠安慰完了还不忘教训一句,“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辣度再倒辣酱知道吗?”
“哦。”宋北北虽然应了,但感觉怎么很奇怪?
以前不是她教育小弟弟的吗?现在怎么反过来被他教育了?
沈昭的目光从殷佑棠身上移开,看着自己这碗面怎么也吃不下去。
哎,这个小弟弟虽然比他年纪小,倒是比他会照顾人。
长此以往怎么办啊?
三人吃完了面,便回房休息。
原本殷佑棠和沈昭打算就跟刚才说的那样,都和宋北北住一起,贴身保护她来着。
但是被宋北北强烈拒绝了。
在山洞里三个人一起住了那么久,虽然他们三都恪守礼教什么也没发生,但还是有太多的不方便的。
当时是没办法,殷佑棠给她拉上帘子当做隔了一间房出来,宋北北就忍了。
现在有条件了,她再也不想和他们俩同居一室了,她今晚要一个人放肆地睡一觉!
那二人见她坚持,只好一左一右进了她旁边的房间。
这客栈墙板薄的很,隔壁稍微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所以也不用担心宋北北夜里遭人袭击。
宋北北睡下后,沈昭也靠在床上浅眠。
他刚闭上眼没一会儿,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动静。
他立马起身开门出去,正好看见宋北北也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不是突然出现危险,沈昭松了口气,又问道:“北北,这么晚去哪儿?”
宋北北不好意思地道:“我就去楼下茅房。”
沈昭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
沈昭打断她:“你相信我,刚才那店小二看你的眼神不对,我直觉这里会有危险,而且是冲着你来的。”
宋北北无奈,但也不想坚持冒险,否则到时候真的出现危险反倒成为人家的负担。
她便只好道:“好吧。”
二人一同下楼,宋北北找到茅房后,沈昭便站在不远处等她。
不多会儿,之前那店小二端着一盆水来院子里洗盘子,这客栈的大厨也开始过来洗明天的菜了。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暗处有人,便自顾自聊了起来。
店小二道:“今天住进咱们客栈的那个人,真的和画像上那个宋北北长得一模一样!”
大厨反问:“真的假的?那三人不是吴大人带过来的吗?要是真的有和宋北北相似的,吴大人不自己就发现了?”
“吴大人年纪那么大了,很容易老眼昏花的,我估计他是没认出来。”
大厨忽然压低声音道:“哈哈,那要是真的和告示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咱们不就发财了?”
“那可不是嘛?鼻子眼睛有一个五官像,就能拿十两银子的赏钱,若是每个地方都神似,那肯定得一百两以上啊”
茅房里的宋北北听得越来越害怕。
原来沈昭说的竟然是真的,这里的店小二真的认识她。
而且还什么鼻子眼睛相似就十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卖她器官的组织吧?
外头的沈昭索性直接从暗处走出去问他们俩。
“你们为什么认识宋北北?又为何与她相似就能换钱?”
大厨和店小二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啦一跳,店小二连忙摇头道:“没没没,没事客官您听错了。”
“不说是吗?”沈昭寒剑出鞘,直接架到了店小二的脖子上,冷声道,“那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店小二和大厨瑟瑟发抖,但还是坚持不说。
店小二跪地求饶道:“客官,如今虽然世道混乱,但朝廷还是有作用的,杀人要偿命的啊”
沈昭面不改色地道:“吴大人对我什么态度你看不见?官府怎么能管得到我?”
刚才吴大人带人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店小二接待的,他当然看见吴大人对这三个人是怎么样的谦卑态度。
所以想想,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吧。
于是便只好将真相说了出来。
“客官,您要是想听,咱就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了,要说好久,您一直举着剑手也酸对不对”
沈昭收了剑:“说吧。”
店小二便说了起来:“原本春城也算是安居乐业的小城,百姓们虽不算富足,但也不愁吃喝。但是自从那害人的宋北北在一个月前成了皇贵妃之后,她便和皇上夜夜笙歌,将以前一心为民的皇上、清正廉明的朝廷弄成这副模样!”
还躲在茅房里的宋北北简直要气炸了。
宫里那个所谓的皇贵妃宋北北根本就不是她,为什么骂名却要她来承担?
沈昭也按捺着怒意,问:“你说说皇帝都做了什么?”
他是真的无法想象,他只是和宋北北在山里待了一个月,这皇帝到底做了什么昏庸的事,才能将大雍弄得这般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