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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口无心的!”周泽青连抵赖都不敢了,哆哆嗦嗦的说:“我虽然吐槽了我表哥和顾四少几句,但我心里还是敬重他们的,我没有坏心,就是嘴贱,随便吐槽了他们几句。
就像……就像有的人会抱怨自己爸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其实骨子里还是爱爸妈的,谁要是敢欺负自己爸妈,他能和别人拼命,就、就是这个意思!”
“哦?”许连翘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他:“你也会骂你爸妈是小人吗?不如,你骂两句让我听听,你只要骂两声让我听听,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周泽青:“……”
他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骂自己爸妈是小人。
他简直要哭了。
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虽然他在网上匿名骂傅止意和顾洛白了,可他就是因为被打了,又被禁足,出不了门,窝了一肚子火,跑到网上去发泄一些心里的怨气,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他真没记恨傅止意,也没记恨顾洛白。
可现在,他有种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感觉。
他憋的眼圈儿都红了。
他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沈清见他和许连翘都不说话了,他问许连翘:“许医生,我给您磕头赔礼,您帮我奶奶治病,可以吗?”
许连翘点头:“可以。”
沈清二话没说,屈膝跪在了许连翘脚下,给许连翘磕了一个头,然后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听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周泽青惊的倒退了几步,只觉得一颗心拧着劲儿的难受。
他想逃跑。
可他逃了,沈清怎么办?
他想代替沈清。
可他没这样的勇气。
他真的做不到跪在一个女人脚下,自扇耳光。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个胆小懦弱的小人。
以前的他,一直自诩侠肝义胆,重情重义。
今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没他想象的那么好,他不过是个自私胆小的人。
沈清微微垂着头,半点没有停歇,一个头一个头的磕下去,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扇在自己脸上。
很快,他额头肿了、脸也肿了,嘴角滴血。
而此时,他也不过才磕了十多个头,扇了自己十几巴掌而已。
周泽青心如刀绞,只觉得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此刻这样痛苦煎熬过。
有好几次,他想说,阿清你停下,剩下的我来。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鲜血从沈清的嘴角淌下,滴落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刺激了周泽青的神经,就在他终于忍不住要大叫出来,剩下的由他来时,许连翘忽然说:“今天就这样吧。”
沈清愣住,抬头看向许连翘。
许连翘勾勾嘴角:“你是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至少是个孝顺的好孙子,看在你这份孝心的份上,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会帮你奶奶治病,直到她痊愈为止。”
沈清顿时欣喜若狂,声音有些哽咽:“谢谢您,谢谢……”
许连翘站起身,“你起来吧,我要回去了。”
她坐沈清的车来的。
沈清立刻起身,“我送您!”
周泽青面如死灰,喃喃说:“对不起……”
沈清笑笑,“没事,生病的是我奶奶,我为她老人家尽心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奶奶原本就是为了救他才落下的病根,他无论为他奶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而且,他打听过许连翘这个人。
许连翘医术高超,但因为她童年时家破人亡,未被别人善待过,尝尽了世间冷暖,所以她性情古怪,愤世嫉俗,很少出手治病救人。
能求到许连翘出手为他奶奶治病,已经是他巨大的幸运了。
许连翘经过周泽青身边时,脚步停了下,“以后别再骂傅止意和顾四少是薄情寡义的小人了,如果他们是小人,你连人都不是!”
周泽青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出。
许连翘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他:“哦,还有,忘了告诉你,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医生!尤其是像我这样有本事的医生!
你口中小小的医生,有的是办法把你踩在脚下让你翻不了身,你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你要感谢傅止意,我是看在傅止意是我丈夫好友的面子上,才高抬贵手,不然的话……”
她轻“呵”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一声呵笑,轻的几不可闻,却让周泽青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还叫高抬贵手???
他已经生不如死了好吗?
他错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
许连翘和沈清先后离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周泽青才瘫坐在沙发上。
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了,腿软的路都走不了了。
到了晚上,他发起了高烧,梦里一直摇晃着脑袋说胡话:“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等他的爷爷、父亲和周长青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恨不得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再暴打一顿。
他居然跑到网上匿名去骂傅止意和顾洛白。
他怎么这么能?!
他这么能去上天啊,干嘛要做他们周家的儿孙?
可看他发烧烧的说胡话了,还一脸惊恐的说错了,以后不敢了,又觉得他可怜,只得继续给他收拾烂摊子,准备了大笔的好东西分别送给傅止意、顾洛白、许连翘和沈清。
是的。
沈清也有一份。
周老爷子真实恨铁不成钢。
要是周泽青真能为了沈清给许连翘跪下,求许连翘给沈清的奶奶治病,他也能高看他这个小孙子一眼。
可他连这种事都没做到!
这是多么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
如果他做到了,沈清就欠他一个大人情,一辈子记着他这份恩情。
可那个小混账,平时玩嘴炮比谁都能耐,真到了动真格的,比谁都怂。
顾洛白忽然又收到一份厚礼,莫名奇妙的问周长青:“怎么了?那天的事不是过去了吗?我说掀篇了就掀篇了,不会再翻旧账,怎么又送礼来了?”
周长青笑的一脸的尴尬,“这个……你、你问问许医生就知道了……”
那位许医生真是个猛人啊!
他们全家费了那么多口舌,也只是让他弟弟嘴上服软了。
许医生一出手,他弟弟哪儿哪儿都软了。
以前他还奇怪,以顾洛白的家世,怎么娶了许连翘一个医生。
现在他一点都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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