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严如儿的时间不多了,她得了胃癌,已经没救了,临终前,不知为什么,非要见你一面。”
胃癌,严意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也是死于这个病。
为什么严如儿也会得这个病?
“她在哪里?带我去。”
“好。”
病房的门被推开时,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看见来人是严意后,有不可思议的,有悲伤的,有冷漠的,也有复杂的眼神。
“你要见我?”严意走到床边,看着病入膏肓的严如儿。
“姐姐,你终于来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原来你没有骗我,错的一直都是我。”
严意淡然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
“对不起,姐姐。”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你恨我吗?”
“以前恨过。”
严如儿看了眼窗外,那里只有蓝天白云。
“在我离开之前,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我不想要。”
严如儿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想你看见她后,会喜欢的。”
她把一张纸条塞进严意的手里,“记得去看看,她就在那里。”
还没等她拒绝,严如儿就闭上了眼睛。
心电监护仪发出哔哔的声音,严意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在荣华口中,了解了整个过程,知道了上一世的她不知道的一些内情和经过。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打算去见那个人。
顺其自然吧。
三个月后。
晚上,严意从山上下来后,走向停车的地方,打算开车回去。
走到一半时,她看见一棵树后传来了动静,像是一个人的喘息声,也像是求救声。
她拿着手机,走近一看,看清那个人后,她瞬间蹲了下来,双手按在他的肩上,摇了摇,“你还好吗?”
墨时年禁闭着眼睛,咬着后槽牙,在忍耐着骨折带给他的巨疼,而且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浑身都在防备着别人的靠近。
当严意碰到他时,他就突然睁开眼睛,猛地把她压制在地上,眼神冰冷的瞪着她。
“墨时年,是我,你遇见什么危险了?”
他用了很大的劲,严意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痛。
看见是她后,墨时年震惊了三秒,才松开她,坐在一旁的地上,背对着她。
他走不了,因为一条腿骨折了。
“请你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伪装出来的冷漠。
严意坐着活动活动了手腕,不是很痛了,应该还能开车。
然后全然无视他的冰冷,“我的车在不远处,一起过去。”
她无法把他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里不管。
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危险带给她。
“请你离开这里,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严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绕到他面前。
墨时年扭头,紧握着手,“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你没有资格管我。”
严意无奈的撇了撇嘴,后蹲在他面前,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见他松开手,严意才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墨时年,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你又想把我支走,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险吗?”
他抬起头,终于认真的看向她。
墨时年的脸上有几道像是被树枝划到的细长伤口,连一向整洁的衣服都沾染了不少尘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胡思乱想,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严意抱怨的说。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谁要你为了我好啊!”严意迅速的把他推倒,在他愣愣的目光下,附身咬破了他的上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才松开。
墨时年躺在地上,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刚才触碰到的柔软,还残留在他的唇角。
严意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眼角染上了绯红,眼神却坚毅又带了些别的感情。
她在他的眼里,同样看见了渴望。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在乌云散去,圆月的光华出现的时候,严意终于又俯下身,去吻他的唇。
她第一次亲他,只是在他的唇上细细研磨,笨拙又不知道深入,毫无技巧可言。
听到墨时年唇齿间溢出了一丝笑后,严意红着脸,羞恼成怒的要离开他,然而这时墨时年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不及待的加深了这个吻。
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思念,嘘寒问暖,千言万语,都融化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在她快要缓不过来气时,墨时年才松开她。
严意软趴趴的趴在他身上,喘气。
墨时年揉着她的头,他的严意,真的回来了。
“我一直想问你……”
墨时年的话说到一半,原本安静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手电筒照过来的强光。
有一群人在冲着他们来。
意识到这点后,严意起身,搀扶着墨时年一起逃离。
那群人紧追不舍,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墨时年的一条腿骨折了,尽管有了她的帮助,他们还是走得慢,根本无力逃出生天。
“墨时年,再坚持一会,前面有一间废弃仓库,你躲在里面,我去引开他们。”严意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比起一起被发现,还不如只发现她一个人。
“不行。”墨时年抓住她的胳膊,身上的疼已经快让他失去理智,不能再失去她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一个被卷入的无辜的人,你快逃吧,别管我了。”
“墨时年,如果我现在弃你不顾,自己逃走,我以后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严意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们在一起时,前路布满了危险,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在一起?”
墨时年的眼睛也红了,尽管如此,仍没有人想松开对方的手。
“带我逃,别再离开我了。”墨时年很少向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但在严意面前,他只想做最真实的自己。
“好,我陪你。”严意扶着他站起来,和他一起跑向那间仓库。
天渐渐的破晓,黎明的曙光慢慢的降临在这个世界。
“嘭!”
严意转头的瞬间,亲眼看见一颗子弹射进墨时年的后背的蝴蝶骨处,接近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倒下时,严意接住了他,又摸到了一手血。
“不……”她近乎绝望的抬起手,抚上他的脸,紧紧的抱住他,她不要这样的重逢,她要他笑着朝她跑过来,然后牵住她的手。
“严意,我永远爱你……”
墨时年阖上了双眼,严意轻轻的放下他,眼神愤怒的看着走向他们的那群人。
仓库很大,里面只有几根柱子和爬满蜘蛛网的破旧木箱。
晨曦的光线穿透过断裂的穹顶,细碎的投下来,分割成了无数片。
炽热的火在燃烧着,无穷无尽,但仍烧不尽这世间所有的污秽和黑暗。
“事情都办好了吗?”一个男人坐在黑皮沙发上,面对着壁炉。
温暖又炙热的火光映在他的半边身子上,让他的背影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是,都按照老爷的原话办完了。”
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忽明忽暗的火光像是要把这张报纸点燃。
把黑暗中仅剩的光吞噬殆尽。
[今日头条:
城郊外的一间废弃仓库今日凌晨突然失火,具体原因不明,消防员赶到时,在现场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目前警方,法医已介入调查……]
他们好不容易紧握在一起的手,又再次被迫分开。
第二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