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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那?严北北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只到很多年后,严北北还是会想起那一天站在树底下的少年,他是在等久违的朋友,还是心爱的女孩……
我见到墨贺衣的次数越来越少。
今天是b大的校庆,我在礼堂里弹了一首《相思》,没有在意台下的观众,全心全意的弹出了这首曲子。
眼睛不知不觉中划落。
下台阶的时候一位老者拦住了去路,金发碧眼,笑眯眯的说:“同学,我看你在这方面有异常的天赋,有兴趣随我出国深造吗?”
我礼貌性的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这可是所有人的梦想,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因为这里有我喜欢的人以及我的一切,那里没有。”
老者无奈叹气离去,“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我走出去没几步,被一个身影拉住了角落,那个身影重重的压在我身上,环住了我的腰。
“为什么?为什么放弃?”
我闻到了属于墨贺衣的独特气味,“你听到了理由。”
“你傻吗?你肯定傻了。”墨贺衣的声音很小,有些沙哑,又带了些哭腔。
“你哭了。”
“没有,你才哭了。”
“好,没有。”我轻声依着他。
他这人真奇怪明明哭了,还不让人说。
后来我和墨贺衣的关系时好时坏,算不上很亲密但也不生分。
毕业的第一晚,我和墨贺衣去参加了毕业晚会,包括我们在内的人一共有50多人,晚会是在饭店的外面,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人。
我喝了酒,脸有些红,在同学们的起哄下,我豁出去了,抓住墨贺衣的衣领,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大声说道:“墨贺衣我喜欢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我就——嗝~”我被他温柔的眸子惊艳到了,一时语塞。
“你就这点出息?”
我看见墨贺衣微微弯腰,他的眸子里全是我,下一秒,他薄薄的唇瓣吻住了我,一切竟是如此温柔。
如果这是梦的话,我一定不愿醒来。
一九九二年,七月七日,晴。
我和墨贺衣搬到了b市的一间出租屋里,屋子不大不小,很温馨,此后的一年里我们都在此一起生活。
他从一开始喊我的名字,变成了现在的:北北,北北。
“北北,我回来了。”墨贺衣脱下外套跑到厨房里抱住正在做饭的我。
“放开,别打扰到我做饭。”我现在在炒菜,他这样容易让我分心。
“我就不~”墨贺衣环着我的腰的手收紧了。
他明知道我会拿他没办法。
有时候睡醒了,我看见他躺在我的身旁,有些不真实,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梁,比划他的轮廓,指尖的触感让我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毕业后我选择了在一所小学里当音乐老师,教孩子们弹钢琴,墨贺衣选择了创业,对于他的工作,我不问,他不说。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我和他应该还是如往常一样生活。
那是一个晚上,他喝多了酒,一身酒味的回来了,不顾我的阻拦,暴力撕开了我的衣服,把我钳制在床上,一点都不温柔地吻着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放开我,接下来他忘情的吻遍了我的全身,我在恍惚间听到了他喊出一个名字,“知意我好像——喜欢——”
我咬着牙齿,眼泪不挣气的落下来,我用力的推着他,结果都是徒劳,只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贯穿……
第二天我一早收拾东西走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墨贺衣,我们分手吧,我累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的初恋和初夜都在那一晚,全没了,梦该醒了。
他终究还是没爱上我。
我回到了镇子上,那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看见母亲那一刻,我哭了,哭尽了今生的眼泪,此后,我再也没有流过泪。
三个月后,我一直干呕,母亲带我去了医院,后,我拿着检查结果,那是已经成形的胎儿在子宫里的照片,已经三个月了。
回镇子上,母亲说:“这个孩子怎么办?”
这句话偏偏被住在对面的刘姨听见了。
第二天,全镇的人都知道了。
都在劝我打掉他,找个爱我的人嫁了,何必执着与一个负心汉呢?
我关紧了房门,谁也不理,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我曾对墨贺衣说过:贺衣,以后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他点头。
“孩子的名字得由你来取。”
“好,都依你。”
一天过去了,母亲端着碗站在门外,“北北啊,快出来吃饭,妈依你还不行吗?这个孩子既然你要,那就生下来,妈和你一起养他。”
我拉开门抱住了日渐苍老的母亲,眼泪尽然一滴也没有。
一九九四年,六月一日,小雨。
墨贺衣,今天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是个男孩,很健康。
“北北啊,给孩子取个名子?”
“妈,他的名字得由他父亲取。”
他的眼睛还没睁开,我就觉得像你,墨贺衣。
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五日,多云。
两个多月大的阿墨第一次说话,说的是:爸,爸爸。
墨贺衣我很害怕,害怕他长大了问他的父亲在哪里,为什么不陪他。
一九九五年,七月一日,晴。
今天阿墨学会了走路,走的歪歪扭扭的,模样很搞笑。
一九九六年,七月一日,晴。
我在镇子上找了一份工作,在小学里教孩子们弹钢琴,我看得出阿墨喜欢弹钢琴。
空闲的时候,我会给阿墨念我们的故事。
一九九八年,四月一日,多云。
今天阿墨在全校人的面前演奏了一曲《相思》,他弹的很好。
墨贺衣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他的存在,你一定要对他好,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日记到这里断了,墨贺衣的手颤抖的翻开了十几页,都是空白页,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了两句话,如果不曾知相思苦,我会不会活出另一番模样。
真相大白时,墨贺衣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别墅。
站在院子里的墨时年,正在秋千架上陪妹妹玩。
“姚阿姨,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父亲的。”
“一九九八年,那一年,我们刚认识就结婚了,他家里催的严,而我也正好能看上他,贺衣总是说我眼睛像一个小鹿一样懵懂可爱。”
墨时年总算知道他第一眼看见姚阿姨的眼睛像谁了。
此后,墨贺衣对墨时年的态度变好了。
十一岁暑假那一年,墨贺衣和墨时年回到了清水镇。
“阿墨,你能去别处玩吗?我有话单独对你母亲说。”父亲蹲在母亲的墓碑前说。
“好。”墨时年走了,他也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开满满天星的山坡上,是他为一个女孩种的,她终究还是没有来……
“北北,为什么人总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呢?”
“其实那一天我去了,去看你在礼堂里的钢琴演出,没有打扰你。”
初见你时,你蹲在橱窗外,那一双眼睛让我怎样也忘不了,我说过你的眼睛就像小鹿一样懵懂可爱,没有人能拒绝你,包括我,我之前确实喜欢云知意,可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却喜欢上了你,命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毕业那一天我是真心接受你的表白的,与你在一起的那一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年,北北,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把这些话浓缩在一起就是,我爱你,很爱很爱……
墨贺衣摸着墓碑上刻的字,眼神温柔似水,风就像一个少女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后又飞向了远处。
墨贺衣的头发在那一天过后全白了,就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他那双眼睛也变得温柔似水,就好像母亲所说的那样。
“阿墨,那个人是谁?”俞娜站在墨时年的家门口,看着正在做饭的墨贺衣,在她的身旁还有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伙伴。
“他是我的父亲,还有我叫墨时年。”墨时年有些傲娇地说。
“你有名字了!”几个伙伴们异口同声的说。
“对,没错,以后我就叫墨时年。”
墨时年过了一会说:“娜娜,我不再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找过我吗?”
俞娜摇头,“没有。”
“阿墨,这几个人是谁啊?怎么不请他们进来。”墨贺衣在屋里说道。
“不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我也先走了。”
几个伙伴都走了,只留下了俞娜,她说:“时年,你这次回来还离开这里吗?”
“娜娜,这次我和父亲没打算长留,明天早上就走。”
“好吧,很高兴你找到了父亲,我也回家了,再见。”俞娜留恋地看了墨时年一眼,后走了,俞娜也算是从小和墨时年一起长大的,关系很要好,俞娜心想,以后还会相见的。
墨时年看着门外的一条小路,早就从青石小路变成了水泥路。
不过母亲也算是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身穿中山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少年,他的眼神温柔似水,只一眼,便让我相思成疾。
远处升起了袅袅炊烟,是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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