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谨刚开始只是睁着迷蒙的双眼,摇了摇头。在看清楚她手中的物事后,迷蒙的眼睛越来越清亮,嘴角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惹得苏瑞又禁不住俯下头颅,吻了吻他。
“只是一朵花而已,竟可以让你这么高兴啊?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奇了,师瑜谨。”下巴抵在师瑜谨泛香的青丝上,叹道。
又听到师瑜谨问道:“妻主,这花是不是你随手摘的?”他举着手中的花。
苏瑞看着那朵之前就被她蹂躏地皱巴巴的花朵,突然觉得很窘迫。她应该再摘朵好点的花,何况这花刚才她还想扔掉的。只不过念头一眨眼便想到了师瑜谨。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点头,又听到师瑜谨接着问她,是不是想随手扔掉的?她一愣,只能乖乖地点头。她怎么觉得师瑜谨问她这情形有点像在审问犯人一样呢?
周围静默了许多。师瑜谨越沉默,她就越觉得很愧对他。送他的东西不多,偶尔良心发现才想送他东西,但这东西还是她想扔掉的。她着急地想说等她去再弄些好东西给他,却听到师瑜谨趴在她怀里闷头大笑,笑得两边的肩膀都不断在抖动。她好奇地望着怀里这人。
怀里这人突然抱紧了她,凑上脑袋,奉上自己的薄唇。她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脸颊左边被师瑜谨嘴唇碰到的地方直发烫。这还是师瑜谨第一次主动吻她,而且他还这么高兴。她不懂,为何送朵烂花,他竟会这么高兴?
“妻主……”甜滋滋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她眼睛盯着那红艳的薄唇慢慢动着,“我很高兴你送我这朵花。这朵花是妻主随手摘的,想丢掉的花,却送给了我,证明妻主第一个时刻便想到我了。只有一个人心底真正有了那个人的影,把那个人很用心地放在心上,才会在一瞬间就想到那个人的。这证明妻主是对我很用心的。谢谢,我真的很高兴呢。”
说完,薄唇又凑上前,含住她的嘴。她随即反攻,反过来吻住师瑜谨因为动情而紧绷的尖尖的下巴。
“这些歪理是谁告诉你的啊,师瑜谨?”不可否认的,这些歪理也把她说服地心服诚悦。
师瑜谨躺在她怀里,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又带着认真地说道:“是我自己想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是,是。是这样的。没错啊。”她只能无奈地不住地点头,拍拍他嫩红的双颊。“起床了吧。我饿了。想吃你亲手煮的东西。若是你累了,就让下人去弄些来吧。反正我不着急。怎么样?”
怀里的人立刻从她身上趴了起来。摇摇头,“不,我很愿意为妻主煮东西。只要妻主不嫌我做的难吃就好了。等等,我穿衣服先。”
若一个人有心作件事,那么他的速度是无人能比的。
这话,倒是印证在师瑜谨的身上。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师瑜谨已经穿戴好,就奔向厨房去。不到片刻,便听到门口的声响,师瑜谨已经把刚煮好的,还往外冒着热气亲自端了过来。苏瑞凝视着他因为烫而发红的两只耳朵,看着他不断吸气,吹去滚烫的热气。接过师瑜谨递过来的碗和筷子。她俯下头,静静地享用师瑜谨为她做的一餐。师瑜谨坐在她身旁,嘴角含笑,看着她一口一口吃下,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阿末,我们该去看下白府,到底作为白府的姻亲,我们也该去看望下才对吧?”
“确实。”苏末毫无异义,笑着点点头。“哦,对了,小姐,今早白主夫出门去了。”
她点了点头,脑子一想便知道白水心去哪里了。她偏生故意不让人拦他,让他安安心心出门。料是白水心也知道她在故意放水吧。
用完饭,便和苏末一起去白府。
白府门前第一次没了那么多人。她刚走到白府那里,凑巧看到白府老爷,白府老太爷和白水心正齐齐在送白府家主上轿。苏瑞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他们一脸凝重地说着话,直到白府家主的轿子起轿后,苏瑞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而白府老爷刚好在轿子起轿后看到苏瑞他们站在旁。虽然神情淡淡的,但苏瑞还是知道他们心底定是对自己有怨恨的。若不是她提的建议,这白府岂会这么快就出事了,这白府家主也不用亲自出门面圣了。
“是苏瑞来了啊。”白府老太爷虽然也是一脸淡漠,却还是开口叫住了她。“都是自家人,进去再说吧。”
这话说得很有意思。苏瑞笑了笑,她明显听到微小的倒抽声,似乎引起不少人的反对了,只是这些人……她悄悄观看了白府的人,他们脸上的隐忍,面部表情极为不自然地随着白太爷,赔笑着“请”她进门。她暗自摇摇头,冷笑。只是碍于老太爷的威严才没当场发作。
她也是看在这老太爷的面上才进他们白府的。她点头,让苏末跟着她进去。眼睛稍微扫了白水心一眼。白水心正扶着老太爷进门,眼神刚好望了过来,见她看他,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脸一下子就转了过去,装作没看到苏瑞。
“今日大家都特地为了白府之事而来,我老太爷真是感到欣慰啊。大家都坐吧。”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上,虽然语气很温和,但是整个人表现出来却是威严严谨。本来还在扯家常,话锋一转,又转到了苏瑞身上了。老太爷看着她和站在自己身旁的白水心。很慈爱地笑了笑道:“苏瑞,今日你和水心一齐来白府,更让我高兴的是,水心还怀了我的曾孙啊。真是不错啊。好啊好啊。”
她面上带着温和地笑,没回应老太爷对她话里含话的问题。眼神瞄着白水心的肚子,渐渐泛冷。这老太爷倒真是会做人。明面上在一开始的时候说是一家人,现在又说白水心的肚子里怀着他的曾孙,这话暗地里在暗示她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何况白水心还有了他们苏府的骨ròu。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只是,他没料到这孩子不是她苏瑞的吧?她真是不明白,为何每一个人都把这个孩子当筹码呢?她在心底暗暗默叹。
见她只是笑着点头而已。白太爷到底心底是不高兴的,但是他经历过的风浪不是没有这的,也不轻易动怒。又说道:“苏瑞啊,前几日那事我听说了。我老太爷冒昧问一句,你那还有多少米粮呢?不是我老太爷想要什么,只是眼看这天下的老百姓因为战乱而不安,前线打战的将领又没有东西可吃,真是令人万分哀叹啊。你也知道,莫白他们几个人不是商人,没什么存粮的。若我们白苏两家能联合共济广大难民,也可以为圣上排忧解难的。”
“老太爷,您莫听旁人说的话。老实说,苏府真的没多少存粮。上交给朝廷的大粮已经是苏府的最后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