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很近的。”蔚莱推脱。即便父母相熟,面前这个人跟她最多算“商业往来”。
“我就住附近,顺路。”他指指身后一片住宅楼,“长安也遛完了,老在外面玩又不愿回去。”
蔚莱不再拒绝,提起猫笼和他并肩去往停车场。
“对了,你叫?”她向来记患者名字不去记主人。
“叫我小弟吧,大家都这么叫。”他看看蔚莱,“要不是你们结婚,我还真不知道家门口医院有熟人。以后长安再生病我可放心了。”
“还是别吧。进一次医院遭一次罪。”
“你这当医生的可好,不怕失业啊。”
“嗨,我总不能为自己有口饭就盼它们生病啊,都健健康康的我不更省心。”
小弟笑起来,转换话题,“你们婚礼办得可真不错。听说是徐阿姨设计的?”
周礼妈妈姓徐。蔚莱点点头,“你来啦?现场人太多,真记不得。”
“我家里人去啦。看照片真是漂亮。”
一路聊着到车前,小弟掏出手机,“蔚医生,我能加你微信吗?长安肠胃不好,老麻烦周叔叔联系你也不方便。以后有小毛病我就不往医院跑了。”
毕竟进医院挂个号也是钱,蔚莱完全理解这种主人心态。听上去他又和周家相熟,能帮则帮。于是拿出手机,爽快扫过对方的二维码。
“长安走啦。”加好后他拽拽绳子朝蔚莱挥手,“蔚医生,再见。”
微信名就叫小弟,朋友圈三天可见,最近的一张是长安趴在诊疗室生无可恋的照片。
“哎呦。”她看看笼子里的小家伙,“以后我也要成猫奴了。”
回到家刚安置好来福,门铃声响起。万不成想,晓月身后跟着黄一帆。
“他今天约我吃饭,我说要来你这看猫他非要跟来。”晓月一通解释,奔着客厅里正在吃饭的来福跑过去,“你好可爱呀!”
“哎别抱,它刚手术完。”蔚莱大惊,顾不得眼前人追着跟过去。
黄一帆带上门,打量起这间新房。他从未来过这里,尽管知道蔚莱搬来有一阵子,可她不邀请,他也就无法直接登门。
他们早就不是知无不言分享各自生活的关系了,早就不是了,愈发不是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黄一帆没有概念。从他不知道蔚莱结婚,从他不认识她的恋人,从他们超过一周时间毫无联系,或者更早,从她拿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饭局,还是从他告诉她自己打算和钱默求婚?
十三年。蔚莱开始是他心里谁都不能动的人,为了她,他可以豁出命去跟人打架,什么学校什么球赛,少年时代最重要的那些可以统统不要,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种怦然心动也许是爱情。蔚莱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时光。高考结束,父母在他面前大吵,家里满地都是父亲和另一个女人不堪的照片。父亲当晚离家,临走前偷偷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了一句“对不起”。母亲暑假没过完就再不见人,这对夫妇连离别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他拿到另一张银行卡和一条“对不起”的短信。黄一帆崩溃了。他闭门不出,绝食、自残,十八岁抗争世界的方式今日看来幼稚而可笑。是蔚莱替他包扎伤口,往他嘴里硬生生塞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她说黄一帆你记着,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她就像他生命里的一根拐杖,没了,寸步难行。
因为不能失去,他只能按她的意愿,把她当成家人。
可他忽略的是,有了新的家,再亲近的人也会渐行渐远。
父亲,母亲,他和钱默,他们都有了新的家人。蔚莱也会,她当然会。
“一帆,我们点韩餐,你吃什么?”晓月张罗伙食。
“拌饭吧。”他朝来福走过去,忽然想到蔚莱刚把 miya 送来时,也这么小小一只。
晓月划着手机下单,“鸡肉还是牛肉?”
“他不吃鸡肉。”蔚莱凑过头,“这个,加辣。”
电话响,黄一帆接起,许久后只字未言挂断。
他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定定开口,“小默,在楼下。”
晓月不解,“让她上来啊,我们多点一份。”
黄一帆面无表情,“我谁都没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19 不等了,回家
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
来福停止用餐,仿佛连它都知道,要么是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要么是一路跟到这里。无论哪种情况,黄一帆显然都非常不高兴。
这隐隐约约触及到两个人决定共同生活那一刻就默认的准则——信任。
“我那份取消吧。”他留下一句话,大步走向门外。
蔚莱当即追出去,用脚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喂,有话好好说。”
黄一帆怔怔,挤出一个苦笑,“我尽量。”
“可能有误会,或者有急事。”
“但愿吧。”他用脚踢踢她的脚尖,“走了,回头再约。”
晓月正拿碗给来福接水,见蔚莱进门连连摇头。碗放在猫粮旁边,来福立刻将头扎进去大饮特饮。她揉着毛茸茸的脖颈说道,“人家夫妻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多管闲事。”
蔚莱知她为自己好,在来福旁边蹲下不吭声。
“我要是钱默我也生气,黄一帆跟她谈恋爱那会句句不离你,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忍过来的。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