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虹说,“知道你下午能回来,我把会议都推了。”
邹虹拉着路昂左看看右看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才说:“你到底怎么了,生什么病了,对,康医生说是手指,我看看,手指怎么了?”
路昂笑了笑:“没有,不是我。”
邹虹这才放心,“那你不是约了康医生,说要明天去找他看手指,然后手术。”
“哦,是。”
邹虹看着路昂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她眼睛转了转,“你女朋友受伤了?我未来儿媳妇?”
路昂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未来儿媳妇?妈,你这话不能当着人面说,别吓着她。”
邹虹白了路昂一眼:“你懂什么,怎么会吓倒!哪个女孩在谈恋爱的时候不想和对方结婚,再说你都多大了,结婚怎么了?”
路昂很无奈:“妈,我才27岁!”
邹虹立刻瞪着他说:“27还不够大,我27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说到这里,邹虹突然停了下来,她表情有些不自然,路昂看了她一眼,眼睛垂下去,不忍心再看她。
只要话题涉及到家庭,邹虹就是这么一副表情。
说不上是恨对方,路昂觉得她更多的是悔恨,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要强,这么多年都不肯示弱一点点,哪怕一点点,路昂也不会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邹虹发了好一会儿愣,才又坐回到沙发上。
路昂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邹虹立刻拦住他,“不行,你还没说清楚,你女朋友的事。”
路昂双手抱臂,警惕的看着邹红:“所以,你想知道什么事?”
路昂的眼神有些凌冽,邹虹瞬间懂了。
她看着路昂笑了起来:“你干嘛那么看我,你不会以为妈妈我要棒打鸳鸯吧,什么看家世,看学历什么的?要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小子,你把你妈当什么人了,我就有那么肤浅?”
路昂听邹虹表完态,立刻松了口气,至少那种狗血剧不会在他这个开明的家庭里出现了。
“她手指神经有些问题,应该需要手术,所以我约了康医生。”路昂说。
“哦,那严重吗?”
“说不好,手术应该没问题,就是术后运动神经能不能恢复就要看后期了。”
邹虹点点头:“不怕,嫁到咱们家,又不需要她做饭洗衣什么的,更不需要运动神经了。那个,她在哪里住,手术后怎么护理?”
邹虹说完,对着路昂挤挤眼:“要不然接过来?反正你从省队撤出来暂时也没事,这个时刻你不照顾谁照顾?是不是?”
路昂不愿意看邹虹那一脸快点接过来快点给我抱个孙子的小心思,无奈的吐了口气,手指揉了一下眉心:“我正想着要怎么和她说,她爸爸平时要工作,而且她受伤的事也一直瞒着他,不想告诉他。所以,手术后我想把她接过来,这里进进出出也比较方便。”
邹虹立刻嚷道:“傻孩子,还要怎么说,手术完就直接拉过来,不用商量,这时候,你就要独断专行知不知道,对了,要不在这里住?我也能帮你一把。”
邹虹自己说着,又突然摇头,“不行,跟着我住,你们那个什么就不方便了,还是去你那里住,做什么都方便,我叫刘妈去做饭打扫就好了,对对,就这么安排。”
邹虹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转圈圈,转了一会,突然抬头问:“她喜欢什么颜色,我要不要……”
一抬头才知道路昂早就不见了。
邹虹跑出去,正好看到路昂的背影,她大声喊:“你怎么走了,我还没和你商量,我儿媳妇喜欢什么颜色,我把你一楼卧室都换成那个颜色,你一开始不要急,先分开住……”
路昂:“……”
回到家里,路昂把门关上,邹虹似乎还在后面一直喊。
路昂拿出手机,宋暖已经给他回了微信,【粉红小能能:刚睡醒,抱歉睡觉的时候静音了,才看到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回来了吗?】
路昂立刻拨过去电话,电话那头宋暖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喂,路路。对不起。”
“傻瓜,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打比赛一直紧绷着神经,多睡一会儿才好。”
“嗯,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就已经睡了24小时了,我还没有这样过。”
“在家呢?”路昂问。
“对,家里就我自己,爸爸还没下班。”
“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宋暖不愿意拒绝路昂,可是她早就和黄桃她们约好了,晚上要给谢广美送行,射箭队几个人聚一聚,给路昂说了原因,路昂说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们好好玩,在明珠饭店对吗?”
“是,一会儿我就出发了。我和黄桃姐约好,下午先陪她给大鹏哥买点东西,然后一起去吃饭。”
“好。”
路昂正讲着电话,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看到邹虹探进头来,“你还没说我儿媳妇喜欢什么颜色呢!”
路昂无语了,看了邹虹一眼,又指了指电话。
邹虹立刻说:“那有什么,你快说,说完我就不打扰你了!”
路昂无奈的叹气,只能告诉邹虹:“粉红色!”
“哦哦哦,好!知道了。”邹虹得到答案才满意的离开。
宋暖在换衣服,手机开着免提,没有听太清,问路昂:“怎么了?”
路昂回:“没事,你去吧。”
宋暖换好衣服就去了和黄桃约好的地方,挑了一下午,黄桃给张鹏买了睡衣、内衣等等东西,然后两个人一看到时间了,就连忙跑向明珠饭店。
一进包间,大部分人都到了,谢广美坐在最里面,正好祁鹏说着什么。
人到齐后,大家举杯,说着送别的话,说着说着,都哭了起来。
几杯热酒烧胃,也灼热了神经,谈到退役运动员的去处,和生活的无奈,大家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最尴尬的问题。
就像谢广美,她也不知道自己进入社会后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她举起酒杯,眼睛里一片茫然,自己一身的伤病,做苦力也没人要,身体更承受不起。
她看着酒杯,喃喃自语:“好像除了射箭,我什么都不会。”
说完,谢广美一饮而进。
宋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了解退役这件事,看着谢广美,还有已经为退役做打算的黄桃,宋暖哑然了。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一出门,宋暖就看到路昂的车正停在路边,他正站在一边,手抄在兜里,往这边看。
和大家告别,宋暖坐到车上。
路昂看她十分低落便问起原因,宋暖说了很多,说到退役运动员以后不知道要去哪里工作后,宋暖哭了起来。
路昂开着车,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说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路昂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