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而家破人亡，若不
是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面前倒血泊中，谁愿意忍辱负重的活在这个令人厌
恶的地方？”
“忍辱负重？这就是你对这几年在宫里生活的描述？”宋嘉修冷冷的看着突然
换了一个人似的沈芊芊。
她笑了，她竟然笑了。
“难道还有比这个词更确切的表达么？”
宋嘉修握紧拳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视若珍宝的女人，从那张嘴里吐出一个个
如刀剑般的字眼。
“在流萤阁度过的每一日，每一夜，我无不痛苦万分，流萤阁的夜那么黑，那
么冷，空旷冰凉的四壁，就像这皇宫里的人，暗藏心机，表里不一。我没有一天不
在期盼着早些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爹娘的冤屈还未得到平反，我
不会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沈芊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宋嘉修试图上前，“蓁儿——”
沈芊芊退后，她别过脸，“别这样叫我，我听着恶心。”
宋嘉修伸到半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每每听着你一声声的唤我‘蓁儿’，我都觉得无比恶心，连做恶梦都是听见
你不停的叫我这个名字。”
宋嘉修定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要付出生命
疼爱的女人，可现在呢，她都对自己说出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沈府是冤枉的，证据何在？朝廷早已结案，当年就是因为你父
亲结党营私，试图勾结谋反，东窗事发后畏罪在议政殿正门口。昭然若揭的事实全
天下皆知。”窦绘心理直气壮说到。
沈芊芊看向得意的窦绘心，“我父亲结党营私？我父亲勾结谋反？”
“是啊，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呵呵，”沈芊芊大笑，她走到窦绘心面前，眼神猩红，“窦绘心，你们窦氏
一门是不是生下来就具备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窦绘心怵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沈芊芊更走近一步，居高临下，“我什么意思？别人不知道我父亲什么样的性
格什么样的为人，窦培离还不知道吗？”
窦绘心听到父亲的名字从沈芊芊嘴里说出来，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我父亲和窦培离，也就是令尊，一直关系密切，往来频繁，我父亲向来淡泊
名利，为人平和，别人不了解我父亲，他还能不了解吗？可能就是因为太了解，所
以我父亲才着了令尊的道，是吗？窦大小姐？”沈芊芊盯着她的眼睛。
窦绘心慌了，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下得去手，实在是了不起。”沈芊芊看着窦绘心，就行看
着害死全家的窦培离，
“就是因为我父亲比你父亲升官升得快，所以你那爱慕虚荣的父亲受不了了，
所以不择手段的要灭我沈氏全族，你跟你那恶心的父亲一样，小时候就常常嫉妒我
比你漂亮，得到的赞美和鲜花比你多，你就常常弄脏我的衣服和头发，现在进宫了
，你还是不肯停手，先是对付我，后来就正方设法的除去我身边的人，连身怀六甲
的亭溪你都没放过。”
“你在说些什么，单亭溪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窦绘
心眼神躲闪。
“就算把你弄死又能怎样，亭溪已经不在了。”沈芊芊失落的说。
“可是我沈氏与你窦氏的血海深仇没有办法就这么一笔勾销。”
“你凭什么这么诋毁我窦氏。”窦绘心仇视她。
“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证据！”
说罢，沈芊芊掏出怀中的几张纸，一把拍在桌子上，“这下够吗，这些不够，
那我们沈府上下百余人口的鲜血够不够？”
窦绘心正欲上前，眼疾手快的秉清迅速的拿起那几张纸送到宋嘉修面前，宋嘉
修接过仔细看。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他看着沈芊芊，是愧疚，是后悔
，是悲恸。
窦绘心心惊胆颤，她夺过宋嘉修手中的纸，快速的浏览，上面写着与与北方民
族首领的交易，包括出卖国土，暗派眼线，安插势力，扥等，怎么会有父亲的私印
？
“皇上，皇上，这一定是弄错了，这一定有人故意陷害我父亲，真相不是这样
的。”窦绘心一把抓住宋嘉修的衣袖哀求。
宋嘉修看着她，神色复杂。
☆、第八十章 宫门深似海
“你也知道惊慌的滋味了，当我沈府满门抄斩时，当我父亲被人陷害百口莫辩
时，你知道我又是怎样的惊慌？你一句故意陷害就像洗刷嫌疑，那我沈府上百条人
命要去向谁索命？”沈芊芊几乎是吼着说出老的。
宋嘉修将窦绘心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推开。
窦绘心怔住，她惊恐的看着宋嘉修，“皇上，皇上。”
宋嘉修没有理会，他只看着沈芊芊，“如果朕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你还有没有天子的尊严，你贵为天子，凭什么要跟一介罪臣之女道歉，她没
有那个资格。”太后气冲冲的拉开宋嘉修。
被拉扯开的宋嘉修像个木头人，只呆呆看着沈芊芊。
“这个资格，我不稀罕。”
“你，”老人家被沈芊芊这幅样子给气的不轻，“来人，给我把罪臣之女沈芊
芊拉下去——”
“母后，”宋嘉修拉住太后衣袖，他苦苦哀求，“母后，不要。”
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的儿啊，她对你都这幅态度了，她根本从来
就没真正爱过你，她对你所表达出来的温情蜜意，只不过都是迫于无奈的逢场作戏
罢了，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宋嘉修推开挡在自己和沈芊芊中间的太后，“不，我要听她亲口说。”
他看着她，“我只想听一句话，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沈芊芊看着他，他们上一次四目相对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他对她独宠，她对
她柔情万千，如今，四目相对时只看得见仇恨和冷漠。
“这句话你不觉得特别耳熟么？”
宋嘉修不解的看着她。
“还记得死去的怡妃吗？那个临死前还想着要得到你亲口说爱她的可怜女人，
你将她亲口处死时，她没有挣扎没有辩解，独独问了你一句话，
‘事已至此，臣妾知道众口铄金，只身难挡众人，臣妾也不想再做无谓的辩解
，我只想问一句，皇上，你可曾爱过我？哪怕只有瞬间。’
你还记得吗？”
宋嘉修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个可怜的女人用了一辈子去爱你，尽管她的一辈子停在了那样年轻美好的
年华，尽管她的爱来的那样骄纵，可是那是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啊。”
“所以呢，你是想用我的过错惩罚我自己，让我承受和怡妃一样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