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道:听老爷的口气,仿佛……觉得瑞阳王不错?”
孙锦堂道:是不错还是不对,再等几日就可以了,瑞阳王忍了太久,只不知道他在这关键的几天里,还会不会进退得当……”
老仆人心头一凛,孙锦堂望着楼下人头攒动,好一派繁华盛世景象,不由说道:先帝命我进京,意图是我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安西军的军势镇住面前的局面,不然的话,两虎按捺不住相争,却不是两虎之间必有死伤了……而有我在,不管是瑞阳王还是东平王,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仆人忍不住问道:那您看,东平王如何?”
孙锦堂双眸微闭,道:东平王……匣内宝剑,石中美玉,只不过……未出鞘却锋芒外露,须知过刚易折……若是好好雕琢的话,未尝不是……”孙锦堂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窗外,忽然面露诧异之色,道:咦,那是……”
老仆人正入神听着,见孙锦堂欲言又止,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而他身子毕竟不如孙锦堂qiáng健,眼神也大不如,只隐隐看到尉迟镇跟无艳身前,仿佛有个人影站立,老仆人道:老爷看到谁了?”
孙锦堂笑道: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老仆人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却见底下那青年衣冠整齐人物出色,一袭白衣在阳光之下仿佛反光般,隐隐地遍体生辉,殊然出众,老仆人脱口道:是东平王!”
孙锦堂眯起眼睛:不错,正是他。”
老仆人道:这样巧?不过我听说,东平王仿佛跟尉迟大人和小小姐都有jiāo情。”
孙锦堂面上全无笑意,道:jiāo情这回事,对皇家来说,是能利用跟不能利用的区别。”
老仆人笑道:何止皇家,现如今天下何处不是这样,肝胆相照意气相投的便是极少。”
孙锦堂也随之笑笑:你说的是……”
老仆人道:那不知道东平王是真的偶遇呢,还是……”
孙锦堂道:咱们就静静看戏吧,先帝把他的两个儿子赶上戏台,让他们各出法宝,演得好的,演得不好的,一目了然……”
老仆人想了想:您别忘了,还有一个小王爷呢。”
孙锦堂挑了挑眉,不以为意:临江王紫璃?他还不过是个小毛头,自会知道满地抓土玩耍的年纪,也看不出才学道德等,怎么说也越不过他两个哥哥。”
酒楼上孙锦堂演一出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长街上,无艳跟尉迟镇乍然看到丹缨,都是一惊。
丹缨的神情有些不太自在,目光从无艳面上一扫而过,便对尉迟镇道:尉迟将军,这么巧,你回京了?”
这些话却是明知故问,尉迟镇望着东平王殿下脸上那一闪消失的尴尬之色,回答道:正是,尉迟镇奉先帝召入京,殿下最近可好?”
丹缨神色稍微正常了些,淡淡道:嗯……尚可。父皇驾崩,近日才得出府。”
尉迟镇微微一笑,他跟这位王爷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当下见冷场,便看向无艳。无艳见了丹缨,唯一所想的一件事就是紫璃,见尉迟镇似示意自己开口,无艳当即便道:丹缨殿下,你好啊。”
丹缨听她主动开口,才似发觉无艳在场一般,转头看向她,道:无艳姑娘,久违了。”
无艳点点头,道:丹缨殿下,紫璃殿下现在好吗?还跟你住在一块儿吗?”
丹缨见她出口便问紫璃,不由面色微变,道:阿璃很好,现在也跟着我。”
无艳闻言,有点欢喜,便笑笑,忍不住问道:他长高了吗?”
丹缨皱了皱眉,似不太愿意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却仍答道:还好,我跟他朝夕相处的,也看不出来高是没高。”
这种实话给他略有点冷冰冰的语调说来,叫人听着有点扎耳。
尉迟镇见无艳一团热情也渐渐地有被丹缨殿下浇灭的势头,当下咳嗽了声,道:殿下出门,必然是有事?我们便不耽搁殿下了……”
无艳也跟着说道:啊……是……”无艳有心说改天若有空的话,想去看看紫璃,可是见丹缨那冷峻的神情,舌头便不知为何竟动不了。
丹缨见两人赫然流露出端茶送客”的姿态,脸上的神情便越发古怪,他看了会儿尉迟镇,又看向无艳,最后竟露出一种恼羞成怒般的表情来,道:好吧!我也不打扰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