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覆在掌下的纸片。
平日里微醺对她这个堂哥本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总是觉得他好玩,就把他当成了玩伴。平时相处时也是动不动就对他勾肩搭背的,时间长了,蒋炜炎也都忘了姐姐们对他教诲那一套,私下里和微醺都是很随意的,直把她当成弟弟般相处。
偏是看在一向受惯“男女授受不亲”一类思想影响的颜夕眼里,觉得分外刺眼。甚至有一些吃味。难道说是因为他过小就与母亲分开独立,从小缺失一种亲近依赖的关系,如今自然而然地变得独占欲过分强,看不得别人关系和洽?
两人嬉闹中,微醺不经意地瞥到颜夕剑眉紧蹙,一副不悦的神情。初时有些懵然,后又瞧了瞧和自己打闹的堂兄,恍然大悟地拉了拉蒋炜炎的袖子,向他使使眼色。
“你眼睛疼?那样眨是什么意思?”蒋炜炎话一出,微醺差点没撂倒过去。
“笨吧你!看不出来他嫉妒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微醺都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
“可可你是我亲妹子呀!”蒋炜炎那恋爱神经迟钝的,这时就会这么既惶恐又惊喜圆瞪着眼睛傻乎乎道。
“真笨!那不就代表他很看重跟你之间的关系吗?还是说占有欲强的你不喜欢?”微醺叹着气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蒋炜炎愣了半晌,忙不迭地狂点头道:“喜欢!喜欢!”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接下来颜夕对蒋炜炎的态度就会随即变得好了许多,讲题时会变得无比耐心,偶尔还会亲切地称他“炜炎”。他会一边对他温文地笑,一边不时地用余光偷瞥一旁笑得很是欣慰的微醺,继而他内心就会变得更加郁燥起来。
事后他回想起来,往往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再过不久就是县试,除了溥先生来上课的时间外,其余时间微醺都会体贴地带颜夕到翠竹苑的七层楼阁上。
由于颜夕是侍女身份,若是公然什么也不做,只待在一边温习课业铁定要遭人说的。只有跟着主子在阁楼看书,他才有机会准备应试事宜。
溥先生最近几天因为有事不来,和以往一样,颜夕大早就做了足够两人填饱一天肚子的糕点,就捧着书上了楼。两人坐在窗边,依旧背靠着背,肩并着肩,这边看的《大学》、《论语》,那头看的妙闻奇籍。
其实颜夕哪里需要准备了,应考的内容他早已驾轻就熟。不过微醺让他看书,他看就是了。而且在阁楼看书的时间,他总觉得过得异常地快。
可是这天,阁楼里突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就在午膳时间,两人开动开始吃糕点的时候,有人嗅准香气被吸引过来了。
“浓郁的牛rǔ嗯,还有杏仁的甜香,噢噢还有用葱蒜爆香的萝卜虾仁腊ròu”听到声音,微醺已经知道是谁了,她好笑地看着扇的方向,用胳膊推推颜夕示意他开门。
颜夕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心里千般不愿,但还是慢慢地放下手边吃了一半的糕点,跳下窗台,走过去给蒋炜炎开门。
蒋炜炎一见给他开门的是颜夕,顿时乐得桃眼弯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颜美人一般沉着内敛的人,似乎大多会有一个通病就是占有欲强!!
话说若是喜欢这篇文文的小天使能否随手赏个收藏?(**)最近蠢作的收藏就跟颜美人起伏飘忽的心情一样,时起时落,蠢作心有戚戚然啊不定下周就得被编编打入冷宫了┭┮┭┮
☆、第30章
“炎大兄台,你怎么鼻子比狗都灵呀!觅食觅到这里来,也是人才了!”微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醺大妹子,有你那么夸人的么?这是夸还是贬啊!”蒋炜炎深感她形容的什么“狗鼻子”难听透了,瞅了瞅颜夕,觉得自己脸面全失,抱怨着一路走过来。
“噢?我还真听不出这是夸人的话?兄台你可真会自圆其说哪!妹子佩服佩服!”微醺笑得抱柱。
这两堂兄妹起初还能正正经经地“大哥哥、六妹妹”地叫,到后来熟了之后就是“醺大妹子”、“炎大兄台”地侃来侃去,整日里的兴趣就是损对方。
颜夕落寞地垂下眼睫,静静退到角落里看书。
“哎,颜夕你还没吃完呢!”微醺抓起那块咬了一半的腊味萝卜糕,朝颜夕叫。
“不了,我吃饱了。”颜夕语气淡淡的,长长的浓睫依旧半垂,端坐在距离那两人十步以外的地方。
“颜夕吃剩下的吗?”蒋炜炎看着,咽了咽口水,“既然颜夕吃不下,我替他吃好了。”
说完,蒋炜炎急急地夺过微醺手里的那块糕,一口就放进了口中咀嚼起来。
微醺暗暗地皱了皱眉,这蒋炜炎,性子也太急了,再怎么猴急也不能那么唐突吧。她恶了恶,又朝颜夕看了看,幸好,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这些全都是颜夕做的吗?”蒋炜炎看着堆放在食盒里琳琅满目的糕点,心里越是欢喜。
微醺笑着逐一介绍道:“对啊,这是腊味萝卜糕,这是杏仁酥酪球,这是缕金香药泥、桂花糖蒸栗粉糕、梅花香饼、玫瑰酥、翡翠芹香虾饺”
“哇这么多,就你俩吃吗?”蒋炜炎看着匣里的美味,搓搓手意有所指道。
微醺见他一副饿鬼垂涎的模样,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个不停,“吃吧,吃吧”
远处听到笑声的颜夕,一个心神不稳,手边掀翻的书扉“嘶”一声破了。
“对了,你怎么找上这里来的?”微醺一边埋头和他抢食,一边为了麻痹他注意,故意问话道。
蒋炜炎一拍脑袋,放下手边的甜糕恍然道:“对喔!我是来这里给颜夕送东西的!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方才本是想着到映日苑找你们的,可那个叫拂冬的丫头说你们不在,让我到这儿来找。”
自从上回老太太过世,丫头们找不到她之后,微醺每次就主动把自己行踪交待给拂冬知道。
“颜夕”蒋炜炎从怀里掏出一件物品捏在手心,神秘兮兮地朝颜夕走近了,“这个是县试必过符我特意一步一磕头给你求来的”说着,就羞涩地垂下头,双手捧着符咒紧张兮兮地往前一递。
那头的微醺再也控制不住把满口的萝卜泥“噗”一声全喷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捧着腰,笑得坐不稳,从窗台上下来,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蒋炜炎圆瞪怒目,恼羞成怒道:“笑个鳖蛋!”
微醺还笑得意犹未尽,搂住了蒋炜炎的腰支撑,“不不是,我是想请教你科举考试得拜哪尊佛?菩萨吗?”
“自然不是!你以为菩萨万能,啥都能管?”蒋炜炎还有点忿忿,理了理被微醺扯得歪掉的衣裳。
“考试当然得拜佛祖!法力也大一点!”他自鸣得意道。
微醺又一次笑得岔过了气,拽得他的衣服差点儿掉,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