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死蠢作
☆、第37章
颜夕笑笑,不为意道:“胜负乃常事,有何好执意的?只是在对弈的途中,摸索和尝试探寻对方的心思,如何把对方牵制才是重点。”
微醺双手交握托着头,看颜夕伸出秀美修长的指尖移动棋子,一言一句地破解局面。
“车五平二,卒七平八,车二进一,卒四平五”
窗上的糊纸已经被取下来了,暖融的风带着芍药的淡淡清香,视线可及处扎堆了小巧娇美的三色堇,让这午后不致乏味。
“最后车六进六,将六退一,车六退六。然后,你看”
颜夕把所有步骤都演示一遍后,示意她看。
微醺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徐徐抬眸看他,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颜夕你真的只当个侍女吗?我怎么觉得”
颜夕愣了一下,又听到她道:“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国公府的姑娘?”
他吁了口气。
是他大意了,就不该显摆的。但他看见她兴致高昂、稳操胜券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打击一番。他是出于什么心理?
春末初夏之前的府试时间已经在府衙前公布出来了,是春桃帮忙出去采办时看的。微醺虽然每天忙成脱线陀螺,但还是晚上抽时间督促颜夕念书。
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让颜夕值夜,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复习。但是他却好像并不怎么领情,除了白天有空和他一起看书,他才会认真读书外,一般到了夜晚熄灯时分他都乖乖地回对楼房间里睡觉,小青灯也不留一盏。
这日如往昔一样,天色还没开始昏暗微醺就让颜夕去准备洗漱沐|浴的水,就搁在绣楼下楼梯背对着的小房间里。
那小房间以前是放杂物用的,因为天气一暖微醺几乎就要天天沐|浴,所以就开辟了楼下的房间作澡堂,省得天天挑水往楼上跑。
当时微醺还在现场指示过工匠,让其在房间两侧地面凿渠,通由墙壁连接到外头的映日湖里。
那时候工匠们都十分讶异,这姑娘看起来这么小,竟然对打渠打洞的事儿如此熟门熟路,把澡堂设计得如同花园一般。
摆放木质浴桶的位置设计了一个高台,拾阶而上,阶级两旁都是下水的渠道,渠道上镇压了一些莹莹润润的玉石,热水经由石阶两旁下来就变得不那么烫了。
底铺玉石的渠道在屋内绕成了一个花的图腾,然后直通两头通墙凿壁的水道。水道上栽满了四季常绿的金钱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上头有星星点点黄色小花的水草。澡堂看着一下子生动了不少。
浴桶周围是用攀藤植物来作帘子,这些攀藤植物都选了一些耐阴的,抗潮的。垂落下来既好看又实用,是一个大胆的设计。
此刻颜夕捧着叠得整齐的二巾背对浴帘,盯着地上冒出的郁郁青青的水草和花发呆。
室内的光线较为昏沉,虽然一旁的案桌上安置了一盏小灯,但酝着一层水汽还是显得迷迷蒙蒙的。
颜夕发觉姑娘家的身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比自个的要娇小一些,还有少了些东西而已。
刚开始时他可能会鉴于溥先生以前对他的那套思想影响,以为有多神秘,有多特别一样,往往会害羞会不知所措。后来看多了发现不过如此嘛。
微醺在上头洗得很欢,常常有水从澡桶溢出流进渠道或顺着阶梯而下,如潺潺溪流一般。
她洗得很认真,也洗得很迅猛。在最后确认把全身洗干净时,又从桶边探出小脑袋往颜夕方向嚷道:“颜夕,你果真不一块下来泡泡吗?放松放松筋骨待会看书也看得投入些”
颜夕依旧淡然道:“不了,姑娘洗好就下来吧。”
“好吧,”微醺嘟嘟唇,“你过来扶我一下。”
因为澡桶造得比较大,微醺身形还娇小,所以已经在桶底置了一张小杌子了。但她垫上小杌子要爬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颜夕把二巾搭在肩膀,一手抓着微醺软软热热的小手,一边撑着她腋下扶她下来。
湿哒哒的水珠一个劲沿着微醺的手往颜夕衣服钻,颜夕有些驾轻就熟地搂过她的肩膀把覆上她的身子。
谁知澡桶下的地儿起了一层淡淡青青的苔藓,脚底一滑,披上的巾也随即腾飞了起来,颜夕眼明手疾,赶忙撑开双腿抵至桶沿把身子稳住。然后双臂一圈揽,就把湿滑的、热软的娃娃躯搂紧怀里。
可他最后还是无可避免地脚底下一滑,硬生生搂着微醺背朝下地摔倒了。
地上瞬时激起一阵水花。
微醺趴在颜夕身上起来的时候,颜夕几乎全身湿透了,头上的鬟髻也不知何时散落了,披了一肩的湿漉乌发。可英眉依然浓郁,眼神依然清亮,怎么看都是一个动人心魄的美人胚子。
“颜夕,摔着了吗?”微醺拉他起来,关切道。这时她是脱毛的羊|羔,丝缕未|着的,可她也一副坦然的样子。
颜夕蹙着眉头抚着疼痛的后臀起来,站稳后连忙去寻那去裹他家姑娘。
巾刚一裹上,他家姑娘就很爽直地一把甩开了。
“还裹什么呀?都湿透了”她就那么大咧咧站在他面前,插着腰杆子,“要不你就顺便也洗洗好了,反正都湿透了。”
“不用了,我去让拂冬把新的取来。”颜夕皱了皱眉,毛发滴水、浑身湿漉地想要往澡堂外走。
“不用啦,这天气暖和起来,我甩几下也就干了。”说完他家姑娘就如一只被剥掉毛皮的小兔子般,自个在那蹦上蹦下,水花飞溅的。
看得澡堂门边的颜夕一阵窘迫。
作者有话要说: 颜美人和醺丫头的日常希望天使们喜欢^_^
☆、第38章
颜夕回自个房间换好干净衣服后,往对楼仰望一下,方才还点着的灯此时已经熄灭了。他知道他家姑娘已经就寝了,于是他就待回自个房里,不用过去伺候了。正好头发还湿漉着,得找些东西弄干才好睡。
微醺贼兮兮地摸着黑从房间出来,轻轻推开扇,伏到朱红栏杆上往下窥探。
其实她是故意提早熄灯,想替他争取多一些时间来读书的。
此时对楼扇上的窗纸都已经隐去,所以能够清楚看到房内人的一举一动。
微醺屏息凝神,悄悄伏在那里偷窥。于是,就看见青灯烛影下,一青丝及肩的小美人,就着烛火在那里擦拭头发。
夜来的风把室内的光影吹拂得晃晃悠悠的,只绣墩下那一抹隽长的黑影显得亘古恒远。
微醺伏得脖子也酸了,终于等到他拭干头发,等来的不是他挑灯夜读,而是走进了内间瞬即吹息了烛光。
“呃”微醺愣神了一下,随即甩着依旧湿漉的头发、光着脚丫,一溜烟由廊桥跑到对楼。
“颜夕!颜夕!开门!”微醺一边喊,一边拍门。这厮,自上次她到他房玩过火后,如今每夜睡前必定从内把门闩拴紧。
半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