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要不咱们下去逛逛?虽然府内可不比表哥的宫中, 但稍作小憩用的景致还是有的。不然, 就到我那映日湖上坐坐?顺便吃吃点心,我跟你说哦, 颜夕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微醺见颜夕臂部维持的姿势都已经僵硬了, 于是赶紧寻了借口把太子表哥哄出去为妙。
下楼之后, 微醺才发现太子的一众随侍林林总总大约有三四十人,看起来黑压压的一小堆, 全都静静地留在七宝阁下面待候了。
一丛人浩浩荡荡从翠竹苑通往映日苑的廊道上时, 恰好遇上了顷皇子和跟在他身后的一堆人, 想必顷皇子也是觅颜夕来的。微醺暗自好笑, 看来这些日子,她这个映日苑可得热闹多了。
不出微醺所料, 在她的太子表哥留府小住期间, 他和顷皇子还有蒋炜炎几乎是每天一有空闲就往映日苑跑的。
冯氏知道之后,暗自命花琴师和那教授刺绣的老师暂且停了微醺的课, 让她专心招待皇亲。
一开始只有闵太子和顷皇子的,后来蒋炜炎从小厮侍女口中得知了,气得不顾臣民之仪,大骂两皇亲不顾道义, 从他那儿套了话去, 就企图妄想借此接近他的颜夕。
顷皇子和蒋炜炎几乎是如同苍蝇一般,嗡嗡嗡嗡地一天到晚围绕在颜夕身旁,一向沉默冷傲的颜夕静侍在一旁, 从那眉间微微抽搐的皱褶看得出,他似乎忍耐快到上限了。
坐在一旁抿着茶水,与太子表哥下着棋的微醺暗自觉得好笑,喝下的茶水呛在喉间,咳嗽连连。
颜夕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拨开黏人的苍蝇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帮他姑娘轻轻扫背。
太子玩味地用两指轻轻抚挲一枚棋子,嘴角带轻笑地望着两人,端详了良久,微微眯眼道:“我怎么总觉得,跟着表妹身后的这位姑娘,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到这席话后,颜夕的心微微一跳,抚背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抚扫,脸上依旧一副千年冰山不变的表情。
微醺刚刚才顺下了气,又禁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闵太子不解,问其故。
微醺笑得捧着疼痛的肚子道:“表哥、、别怪醺儿得罪一句,你那样的说辞早被用得烂大街了!”
太子不解其义,只是觉得他小表妹笑起来的样子甚是明艳可爱,于是就撑着肘托头,略带笑意光明正大地看她的娇态了。
颜夕见他目光大咧咧地瞧着他家姑娘,不知怎地,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痛快起来。
“太子殿下这样子下棋着实耗费心神”颜夕扯着嘶哑的声线道,声音尽然与他的美貌有些违和,但好在容貌颜色足以掩盖掉一切缺点,此时一旁明争暗斗的两人听到这几近百岁老妪般的声线时,只隐隐觉得疼惜而已。
“哦?姑娘为何有此一说?”太子觉得他的小表妹有趣,想不到她身边的人也不会太乏味,一般来说太子没有允许,一个小小婢仆大胆出言视为不敬。但由于他谨记着母后所嘱,此行一定要讨得他的小表妹芳心,于是架子什么的还是得暂且搁在一旁。
“太子殿下每行一着,都在盘算着我家姑娘的下一着在哪里,然后尽量让我家姑娘赢得不至于太容易,每步皆是险险能过。算好在哪个点压倒姑娘,又在哪个点让姑娘反败为胜,如此一来,如何能不累?”颜夕拖着嘶哑的嗓喉,一字一句地道。
微醺一听,立刻仰着头看颜夕,不高兴道:“颜夕,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赢才故意那么说的?还是说你是想抬高你太子殿下的棋艺,让你家太子好下得来台?”
闵太子在一旁被逗乐了,点着头安抚微醺道:“对、、对、表妹说得没错,你家丫头就是在抬举我”
“不过”他话锋一转,面朝颜夕道:“听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与姑娘对上一弈呢!”
蒋炜炎站在一旁看着,嫉妒得眼眶都红了。顷皇子则是一副恭顺的表情,似乎若跟他抢夺颜夕的人成了太子,他无论多不舍,还是会大方地拱手相让的。
微醺则让拂冬搬了把杌子,坐到颜夕旁边,津津有味地观看一场激烈的“楚汉相争”。
两人下驻棋子的速度简直是神速,“簌簌簌簌”地,战场一下子从红子一方挪到了黑子一方,又从黑子一方挪回到红子一方。凡是意在观棋的人,无一不是屏气凝神,神经高度紧绷的。
到最后,太子下驻的速度越来越慢,鬓角也微微沁出细汗。颜夕目光冷淡地、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不耐,还有懊恼。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可笑,好端端地,拉太子下什么棋?虽然他也想接近太子,方便从他那儿着手调查当年那事件的证据,但这样也未免太急进了,弄不好还会有反效果呢。
终于,太子凝眉沉思一顿后,反倒舒展了眉眼朗声笑道:“哈哈我输了”
微醺见状,立刻跳出,不服气地道:“哎呀,闵表哥,你怎能为了博得红颜一笑就费尽心思,每行一着,都在盘算着我家颜夕的下一着在哪里,算好在哪个点压倒他,又在哪个点让颜夕反败为胜,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很累?”
最后那个调调拖得冗长阴阳怪气的,颜夕回视他家姑娘朝他投来的挑衅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闵太子从未闻过那样的妙人,乐得拊掌称好。
那天夜里,花琴师用箫声联系了颜夕,一如往常一样,询问他近日在太子殿下身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猫腻。颜夕都如实相告了,花琴师略一沉吟,于是道:“以前咱们为何没有想到?姨母猜想这太子以前一定多少与你爹的那件事情有关。”
“你想啊,当年太子才十六七岁,皇上让他独自处理的第一件政事就是天景七年晋江河流泛滥的大洪灾,而当年派下去协助太子处理赈款修筑堤坝的官员就是你爹。结果那赈款刚辗转到你爹手上就失窃了,想来或许与太子有一定的关联也不一定。”花琴师分析着,其实这一可能性在颜夕白天里听到太子的那句话后就想到了,只是,这其中还有各种各样的谜题仍未解开。
“姨母这里有个建议,嗯也不知道得当不得当,还有一定的危险”花姨母犹豫着,还不知道当不当说。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最近蠢作病了,状态不好,一星期还码不到三千字,幸好早早就存稿十万了(#^.^#)
☆、第59章
“姨母所说的, 不定和筵儿心里想的一样呢。方才我也已见过溥先生, 不巧他给我的也是这个建议”颜夕嘶哑道。
“可是你要是出现什么差错, 太子把你给那你岂不就是罪犯欺君了?”他姨母紧张道。
颜夕一怔,随即道:“姨母是否想错了?筵儿敢肯定太子殿下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反而是六姑娘我可以从六姑娘那儿着手。”
其实他做出这个决定, 明明是非常理智, 非常英明的。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