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依旧面无表情的李颜,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爹,那个时辰大家都在睡觉,怎么能有人一直看着醺儿呢?”
往常老是渴望出府的微醺,万万想不到,再次出府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快要走出国公府门口时,微醺顿住了脚步,鼓起勇气对县令大人道:“不知大人可否赏小女一个黄油纸袋?呃上头再挖两孔以便视路即可”
这辈子,再也没有如今过得如此糟心了被初恋借机上位,上位后被无情抛弃,一会儿被施毒,大难不死后,接着来个诬陷
微醺苦笑了一下,抬眸看了看顶部那个唯一透光的天窗,光线下能看见许多尘土在飞扬。底下全是斑驳干涸的血迹,以及腥臭难闻的稻草堆。时而有个黑色的影子从草堆里钻出,露出骨溜溜的小眼睛鄙视她一眼,又灰溜溜钻进去,发出“吱吱吱”响。
她倚着牢笼灰黑色的墙壁坐下,双手环抱着蜷缩的双腿,试图在这个阴暗han冷的笼狱里寻找一丝温暖。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微醺过一天就已经觉得似乎有一年那么难熬,正当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之际,县令大人居然亲自下牢笼来释放了她。
微醺晕乎乎地跟着上去,在突然间接触到外头的光线,眼睛被刺得几乎睁不开之际。她心里猜想的都是她爹是否有徇私枉法,强让县令释放她,或是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当她看到堂里来接她回去的,竟是李颜之际,她一下子就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竟让微醺被抓了心里有点han戚戚的~~~这幕后操作者到底是谁?跟微醺有啥仇恨来着?(⊙o⊙)…这往后还会如何发展?^_^
☆、第89章
“呃爹他他让你来接我吗?”微醺顿在那里, 脑里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
“不, ”李颜淡淡道, “义父尚且不知,六妹妹已被释放了”
微醺随着他走进熙熙攘攘的大街人群中, 他走在前头, 而她则默默地跟在后头, 由始至终与他保持半丈的距离。
走着走着,前头挺拔的身影突然就停了下来, 待到后头微垂着头, 一言不发的她不留意, 渐渐靠近过来时, 他才一把伸出手,紧紧把她纤柔的小手紧攥在手中。
微醺顿时吓了一跳, 不禁抬起头来, 却看见他古水无波的深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涩。
但听他淡漠地一句:“前头人多, 牵着不易走丢。”就牵着她往前大步走去。
微醺一个踉跄就由着他牵着大步往前,一面走一面掩饰尴尬道:“那个,凶手抓到了吗?县大人怎么放的我?”
前头的李颜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只是把她的手攥紧了, 淡淡地飘来:“还没有, 只是,有人能证明,六妹妹在案发期间确实是在睡觉而已。”
她更疑惑了, 难道说当天夜里值夜的丫头醒了,能证明她在睡觉?可是,由丫头来证明主子清白,不是不足够理么?
后来微醺她爹知道李颜把她接回来了,不知道有多感激,又是拍肩鼓励他继续调查此事,又是承诺以后考取功名后对他委以重用什么的。
但当他从县老爷处得知微醺被释放的原因后,则一反态度,对李颜冷眉冷眼的,更是单独把他叫了去,深恶痛绝地“教育”了一顿。
至今微醺依旧觉得是个迷,究竟何人给她做这个“证明”了?
映日苑发现尸体的案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直到那死去的丫头身世被揭露出来后,事件才又有了大进展。
原来那丫头原先是有个同胞的姐姐在国公府当差的,而这个姐姐,原来是伺候微醺死去的亲娘的大丫头。
当年因为无子诞下,更没有了生育能力的先三夫人被蒋老太冷落,赶至了翠竹苑。而当时伺候在前的,就是这名死者的姐姐。
只是,微醺的娘死后,那唯一伺候她的丫头也不知所踪了,只是因为主子在府中不遭人待见,所以她的丫头的行迹,自然也不为人所在意。
可是,这个消失多年的死者姐姐,近日却被找到了。原来她消失多年,如今竟然躲在临近京城一个郊县的小乡村嫁人并且生儿育女了。
全靠李颜耗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不眠不休彻查,又号召着一大群人秘密地按着他给的指示逐一查找才终于查找出来的。
那死者的姐姐盈香得知来人是国公府的人时,第一反应就是逃。
直到来人在后头大声喊着告诉她,她的妹妹季香的死讯后。逃窜进小竹林的她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最后委顿在地,双手叉进枯死的荆棘堆里,双肩一抖一抖地开始抽泣。
当来人揭开那盈香覆面的巾子时,愕然地发现,她的右眼,眼眶里已经黑森森的,空无一物了,半边脸的面容几乎尽毁,只露出可怖狰狞的ròu疤。
刚开始她还不肯说,只在尸体面前一个劲地哭。
直到李颜冷着眉眼说要把她带进国公府的时候,她才哀求着说不要把她带回去,因为她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还不想死。
可当李颜问她,回国公府只是替她妹妹办理好后事,为何会死时,她又支支吾吾地选择了沉默,任他怎么试探,她硬是不肯开口。
然后,李颜把她安置在京城一个小客栈里,静待府里的人给她办理好尸体的事情,就让她回去。
这段期间,李颜派人仔细观察盈香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常常呆坐在房间里,也不肯外出,有小二进来送吃食的时候,她常常会表现得很害怕,疑神疑鬼地每次吃饭之前必须扔一些让墙外的猫狗吃了,确认没事儿,自个才会吃。
有时候,夜里惊醒,常常会吓得浑身冷汗,有时则会表情狰狞地嘶吼着,反反复复嚷着一句话:“我后悔!真后悔哪!害我不要紧,如今竟又将我妹子害死!!”
这天夜里,与往常一样,店小二给盈香送了饭菜之后,盈香一如既往把饭菜洒落到外头,看着狗儿猫儿吃完愉快地走后,她自个才端起碗筷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她一个人呆呆地在屋里坐了会儿,感觉人有些迷迷糊糊的,于是就上床睡去了。
睡着睡着,门闩被从外至内挑开了,一个使劲,门背后死死堵着的案桌凳椅也被推开了。
然后,一把晃亮亮的利器晃进了屋里,渐渐靠近床上沉睡着的人。
“嗤!”一声,刀剑直直地插进了被衾里,直穿过床板。
床上熟睡的人一下子惊醒过来,在看见那把晃动的剑之后,立马失声大声呼喊起来。
可是很快,她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又被另外一只手死死地禁锢住身体,动弹不得。
她惶恐极了,死命挣扎着,一想到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在等她买皂儿糕和糖葫芦回去,就浑身的劲儿使尽了。她决定拼死也要活着回去,于是一使劲,捂着她的那只手似乎松动了一下,她立马就揪准机会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