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后,她就想好了,用她自己这条命,将弘晖原本该有的东西,再给要回来。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这两年做过的事儿,别说是胤禛了,钮祜禄氏这个当亲娘的,更是不可能会原谅她。
赔礼认错就只是表面上的和气,能让钮祜禄氏有耐心听完她的话的一个条件。为了弘晖,不就是给钮祜禄氏认个错吗?她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也要达成心愿。
“以前的事儿,真是我做错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皇后又说道,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自从决定用性命换条件,她就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眼前都有些发黑。
“我知道了。”静怡沉默了一下,点头:“你身子不好,先好好养着吧,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
“我身子好不了了。”皇后说道,面色有些焦急:“就是能好,我也不会好的,我现在没了,明年,皇上就能册封你了,没有我碍眼,又能凤临天下,你就不心动吗?”
静怡想了想,摇头:“还是有些心动的,不过,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不是我的,我就不会伸手。”
“不用你伸手,我给你,我亲自送到你面前。”皇后急促的说道:“我所求,就这么一件事儿,不管我做错多少事儿,弘晖是无辜的,他从未得罪过你,也从未得罪过元寿,我要的不多,就是一个追封,一个嗣子,好不好?”
看静怡还有些沉默,皇后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翻身就要往静怡跟前来,不过她没力气,翻一下就要掉到床下了。旁边赵嬷嬷忙上前去扶着,静怡也皱了皱眉:“你别急,若是弘晖的追封和嗣子,我是做不了主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和皇上说一声,若是皇上心里惦记……”
顿了顿,静怡又说道:“皇上若是不答应,那我就没办法了。”
“不要和皇上说,只等以后元寿登基了,让元寿去追封。”皇后急慌慌的说道,胤禛的性子,她也是了解几分的,因为她这个当额娘的,胤禛怕是不会愿意追封弘晖的。
况且,梦里,也是元寿追封了的。再者,钮祜禄氏是元寿的亲额娘,元寿总得给钮祜禄氏几分面子的吧?钮祜禄氏只要和元寿开口,那这事儿就有九成能办妥当,和胤禛说,只有三分把握。再看看弘时的下场,傻子都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静怡也是有些犹豫,万一元寿儿子多,想要多过继几个出去,好像这事儿也是留到元寿登基了再去办才行。她就算不知道历史,也知道爵位这种东西,对朝廷来说,并不是越多越好的,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从汉朝就开始有各种削藩的说法了。
清朝这爵位虽然没有藩地,但朝廷要供给粮食银钱,还有各种差事,也是个很耗钱的东西。元寿未来要真是儿子太多,不可能全都封亲王的,所以过继其实是个挺好的办法。
当然,从另一方面说,过继也能避免夺嫡争斗。
“元寿的事情,我也不能做主。”顿了顿,静怡说道,皇后急忙摇头:“不用你做主,只等以后,你有机会了,和元寿提两句就行了。”
“这事儿我能提,但并不需要你用性命来交换。”静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能提早当个皇后她当然是很开心的了,可历史上的熹贵妃好像也没能当皇后,所以,哪怕那拉氏死了,她也不一定能当皇后。
为这么个不确定的事儿,就要了皇后的性命,她有些下不去手。
皇后勉力笑了一下:“你可知道,要是我没死,你还要再等多少年?”
静怡摇摇头:“我不想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只要问心无愧,我就能活的潇潇洒洒,将来到底能如何,我也并不想要去过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会怨怪谁。”
就是元寿当不了皇上,她也能撺掇着元寿去海外谋生啊。那什么鲁滨逊漂流记,她初中念过之后,还曾幻想过自己独自在岛上的生活呢。
“你倒是想得开。”良久,皇后才说道,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反正,该说的她也说了,就算钮祜禄氏不赞同,她将来当了皇后,也是要承自己的这份儿情的。
静怡可不知道皇后的这番心思,她真的是很用心的让人为皇后诊治的。倒不是同情皇后什么的,那样一个对自己和孩子下杀手的人,她又不是圣母,临了还要同情可怜一番。
她就是做给大家看的,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看,给外面大御史大臣们看,给圆明园的胤禛看。
可皇后已经是心存死志,才过了两天,太医那边就给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事儿静怡可不敢自己做主了,当即将这脉象和太医开的方子给送到了圆明园。
然而,没等到胤禛回来,赵嬷嬷就找过来了:“主子娘娘不好了!还请贵妃娘娘前往探望。”
静怡都来不及换衣服,急匆匆的跟着赵嬷嬷过去。皇后竟然是靠坐在床上的,眼神明亮的就像是在发光,脸上也带了几分红晕,静怡一颗心就往下沉了沉。
她不是大夫她都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
“你来了。”皇后笑着给她打招呼,示意她到跟前来:“我怕是不行了,临走之前,我想再求求你,弘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知道你向来心肠好,哪怕是过继个女孩子呢,只要让他在地下别那么孤单就行。另外,那拉家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日后,只要元寿愿意用他们,那拉家必定听从元寿调遣。”
“你歇歇吧。”静怡也是无奈了,都这会儿了还算计着呢,那拉家眼看不行了,将来元寿要是登基,若是不用那拉家,那拉家也就差不多完蛋了。可元寿若是愿意用,那拉家说不定还有个再次起来的机会。
这人,临死惦记的,除了儿子,就是那拉家了。
再想想年氏,静怡也忍不住叹气,那个临死前,惦记的也只有孩子和年家了。这年代的女人,果然是离不开家族的,受委屈的时候离不得,受宠了,也离不得。
“你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皇后死死抓着静怡的手,静怡有些慌乱的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说那么多话了,好好歇着,我已经让人去圆明园了,皇上马上要回来,你不想再见见皇上吗?”
皇后摇头,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好见的?
少年夫妻,本该是恩爱一生,白头到老的,可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她心里怨怪胤禛,胤禛心里,怕也是憎恶痛恨她的。既然夫妻情分不在,见不见的,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皇后松开静怡的手,含笑看望门外,她有多少年,没注意过外面的风景了呢?她竟是不知道,长春宫的石榴花,竟然也是这般绚烂,和当年王府里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
“娘娘!”赵嬷嬷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哆嗦着手去摸皇后的手背:“主子娘娘!”
静怡惊了一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