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提前实施。
一大早傅夫人向傅老夫人请安时“不经意”地提及傅时铭病情恶化的事情, 随即提了一嘴儿今日从外面请来了个名医要给傅时铭看看之事。
傅老夫人听及傅时铭的消息顿时也坐不住了, 一群人一大早便来到了傅时铭的院子内。
酒楼基本已经走上正轨, 一切事务都有王总管那儿照应,闲来无事虞西琼便待在府中照料傅时铭。
众人走进屋子里之时,虞西琼正端着汤药碗一勺一勺地喂进傅时铭口中,见着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进来忙站起身行礼轻声道:“见过祖母和母亲,原打算给夫君喂完药再去请安,没想到祖母和母亲竟是先行来了。”
傅老夫人担忧地看了眼明显脸色比往日差了许多的傅时铭,她也是猜出傅时铭恶化多半是出于虞西蓉之事,不禁对虞西琼有些许愧疚,在担忧傅时铭的同时对着虞西琼也宽慰了几句。
傅夫人请来的赵大夫紧跟其后,一进来行完礼便坐在床榻旁的凳子上给傅时铭把脉。
只见赵大夫把脉把着眉头深锁,将眸光落到一旁的汤碗“咦”了一声,随即将碗端了起来细细闻着碗内的残渣。
他脸色微沉,随即忙站起身道:“此药有问题。”
傅老夫人脸色一变,“什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赶忙追问道:“时铭病情恶化是否也出自于此。”
赵大夫细细解释道:“此药内有两位药与整体的药效相克,故而整个药非但效果甚微,还对大少爷的身体造成伤害。至于其他的,或许还与心病相关。”
傅老夫人顾不得管其他,忙沉声命令道:“将平日煎药的奴才叫来。”
软吟一早便受到傅夫人的通知,然而进了屋内还是一脸地惶恐跪在地上小声地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皆是按照府中大夫的药方煎煮,真当是半点未含糊过!”
赵大夫开口道:“可否将那药方给老夫瞧一眼?”
软吟忙解下腰间荷包,刚取出药方时脸色却是一变,动作也变得犹疑不决。
傅老夫人微蹙了眉头察觉出了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说来。”
软吟未说话,只胆怯地看了眼虞西琼,眸光楚楚可怜带着求救之意。
傅夫人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看西琼作甚,还不快将药方拿出来。”
软吟身子一颤随即不情不愿地将药方双手捧起递给了赵大夫。
赵大夫拿过药方细查,将目光落在最后两味药上,这两味药的笔迹娟秀,与整张药方的笔迹并不符合。
他蹙紧了眉头,“果然是多加了两位药,这药怎可以随意添加!”
软吟委屈出声,“是少奶奶让加的,少奶奶说她的贴身丫鬟也曾得过此病,被一名云游大夫治好后便从那丫鬟手中要来了方子。”
虞西琼瞬间便知晓傅夫人的计谋,先是让大夫点出有两位药不对,随即让软吟拿出药方指证她,当真是认证物证俱全的好谋划。
见着软吟将矛头指向自己,她忙开口道:“可以将药方给我看一眼吗?”
赵大夫手持着药方捧给虞西琼看,傅老夫人微叹了口气,“西琼,你好好解释此事。”
“我确实当初曾在药方上加过两位药。”虞西琼淡声承认,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所加的两位药并不是这药方上的药,这张药方并不是我当初给予软吟的。”
软吟瞪大了眼睛看向虞西琼,仓皇出声,“少奶奶,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这药方也是您亲手给奴婢的,您怎么如今出了事便不承认了呢。”
软吟一说话便将虞西琼的行为定义为说谎为自己开脱,一时间众人的眸光都落在虞西琼身上等着她做解释。
虞西琼将睫毛垂下遮住眸光,只轻声道:“西琼自认问心无愧,嫁进从未对傅家做过任何亏心之事。”
她说出原本的那两位药的名字,那赵大夫闻言不由啧啧出奇,“这倒确实能够增强整体的药力,不过就算少奶奶知晓更好的药方,也并不代表这替换药方之事不是少奶奶所做。”
软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忙接过话茬道:“既然这字是少奶奶所写,那么找来少奶奶的笔迹进行对比便可以证明这药方究竟是不是出自少奶奶之手。”
傅夫人未表明立场反而是抬眸看向傅老夫人,“母亲,您觉得呢?”
傅老夫人何尝不知晓若是真有人想陷害虞西琼,便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纵使对字迹也根本查不明真相。
傅老夫人刚想开口为虞西琼说话,却是又将眸光停留在她身上,她这般委屈巴巴却是又忍住情绪的模样,倒真像是婚礼第二天被傅夫人指认谋害亲夫时的模样。
仔细想想虞西琼自嫁进来后,凡事都给了她极大的惊喜,或许这一次也是。
傅老夫人忙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顺着软吟的话茬说道:“既然如此,便仔细对对这笔迹看是否与西琼的一般。”
身边的嬷嬷们忙鱼贯而出去搜集,刚好商子津携书童良叶前来探望傅时铭,撞见如此情形面上不由有些尴尬开口道:“看来商某来的不是时候。”
“商某改日再来探望。”他将送来的礼品放在桌上揖手行完礼便想出去。
却是经过赵大夫面前之时,“无意间”瞥了眼他手中的药方,商子津微挑了下眉梢,“奇怪。”
赵大夫有些疑惑,“商先生,哪里奇怪?”
商子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药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此纸薄如卵膜,光润如玉,乃是澄心堂纸。”
他有些可惜地道:“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昂贵的纸写药方?真是暴殄天物。”
南唐皇帝李煜亲自召集能工巧匠所制作出来澄心堂纸,直到南唐覆灭才得以流传出来,可谓是千金难求。
傅夫人脸色微变竟是没想到商子津竟能认出这纸,这澄心堂纸世间罕见就连傅家也不过仅仅五刀。
城中最为能模仿字迹的许汪一向清高自傲,他的字非钱财所能求得。
故而当时傅夫人命人带了一刀澄心堂纸请求许汪模仿字迹,那许汪倒也模仿了,却是会错了意竟是将字写在了澄心堂纸上。
那小厮也未留意便就这般带了回来交给了软吟。
方才见着软吟从袖口掏出这澄心堂纸,傅夫人也是吓了一跳,好在这澄心堂纸世间罕见在场众人皆是未认出来。
可如今这一个穷酸书生竟是认出来了。
商子津还在那边感慨于傅府的富贵,竟是随意便将这澄心堂纸随意拿于大夫写字。
却是不经意地瞧不远处的虞西琼,自那日后他们便鲜少见面,偶尔一见也不过是远远地瞧上一眼。
商子津恨虞西琼的狠心,将自己利用个精光扭头便是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