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术对内务府做的幽兰香也有些了解,知道用幽兰香是用兰花的汁子一点一点熬出来的,无论是放在香料中,还是与香露香膏调和在一起,都是极好的东西。
而且幽兰香在宫中也不要多少份例,照理而言,用的人应该多才是?
安青灵低垂着眼,指尖拨弄着手腕的珊瑚珠子:“青侧妃身体弱,闻不得香料味儿,之前太子下了令,不允许东宫人用香料。”
闻言,夏术不由愕然。
她知道太子宠爱青玉宁,却不知道已经宠到了这种地步,未免有些过了。
惊蛰跟夏术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
不过安青灵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从灵文殿出来后,表姐妹两个又去了玉蕊阁中。
现在是早朝的时辰,太子还在朝堂上,并没有回到青玉宁这里。
进了玉蕊阁,果然如同太子妃所说,殿中没有香料,甚至连当摆件儿的香炉都没有。
听说青玉宁的父亲是陛下身边的心腹,精通医术,现在被封为太医院的院使,而其母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女官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因此,就算青玉宁成了太子侧妃,瞧不起她出身的人,依旧比比皆是。
看着青玉宁柔柔弱弱的模样,夏术心里叹息了一声,漫不经心着问:“青侧妃是只不喜欢幽兰香,还是其他的香料也不喜欢。”
青玉宁笑了笑:“我身子不好,香料的味道太刺鼻了,实在是闻不得,至于幽兰香是什么味道的,我也不知道。”
从莲心的尸首上,只能找到幽兰香这一点线索,余下的根本找不出来。
夏术暗自低叹一声,想要找到那个面具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之后她们又去了红斐苑中,那位名为惊鸿的徐侧妃,更是一问三不知,她的身份也有些尴尬,既不像青玉宁一样受宠,也不像安青灵身份高贵,在东宫之中如同透明人一般,对莲心之死虽然害怕,但连点消息都查不着,也是个可怜见的。
姐妹两个什么都没查到,垂头丧气的回了含光殿中。
刚一回去,就听到一个宫女禀告说:“公主,不好了,太子殿下非要将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
夏术瞪大眼,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她们才刚从灵文殿中离开没多久,怎么东宫又出事了?
惊蛰也唬了一跳,不管太子多偏爱青玉宁,安青灵还是名义上的太子妃,她哥哥也不是个糊涂的,为什么非要做出这种事?
夏术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支支吾吾:“听说、听说是因为幽兰香,太子认定太子妃是杀了莲心的凶手,现在要把人关到慎刑司里审问呢!”
夏术哼了一声:“到底是不是凶手,应该有三法司来决断,太子妃的身份高贵,怎能去慎刑司?”夏术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糊涂,直接问:“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吗?”
宫女连连点头。
听了这话,夏术倒是放心些了,无论如何,有秦皇后压着,东宫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太子真的把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宫里宫外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大婚之前,夏术还以为太子是个英明的储君,现在一看,事实果真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惊蛰显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得在屋里头直转圈儿。
夏术看的眼晕,拉着惊蛰的胳膊,道:“你若是担心,就去东宫看一看。”
夏术其实也想跟去,但她刚才就去东宫走了一遭,此刻累得很,若是再去一趟,今日恐怕就站不起来了。
听到夏术的话,惊蛰如梦初醒,赶紧从含光殿里冲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惊蛰才阴沉着脸回来。
夏术正在吃着海棠果干,看着小姑娘的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惊蛰伸手挥退了伺候的宫女,等到堂中只剩下夏术跟她两个人了,才小声抱怨道:“太子哥哥也太糊涂了,非要将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连母后去了,他的心意都不改,将母后气的差不点儿昏过去。”
“现在如何了?”
惊蛰叹道:“太子哥哥被禁足在主殿中,不能离开,也不能去玉蕊阁中,等他老实了,才能解掉禁足。”
想起易清河之前说的,那面具人肯定在宫中作乱,只是不知那人到底藏身在何处。
见惊蛰满脸疲惫之色,估摸着心里也不好受,夏术在旁边劝了一会,这才回到厢房中。
莲心的案子越闹越大,最后崇德帝下令,让锦衣卫来查。
即使易清河被关在诏狱中,锦衣卫依旧有不少能忍,其中那个名为孟道的副指挥使,就是易清河的师傅。
在京里,几乎没有孟道破不了的案子,只不过这人身居高位,已经许久没有亲自查案了。
现在崇德帝将孟道给找出来,就是为了快点将莲心之死解决。
所有人都认为莲心的死与幽兰香脱不了干系,但孟道在看了卷宗之后,十分笃定道:“幽兰香不过是凶手放出的烟雾弹,刻意为了误导众人。”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真与幽兰香有关,整个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个人用这种香料,岂不就是说安青灵是杀人凶手?
虽然莲心长得美,又伺候在太子身边,在书房里整日做着红袖添香的活计。
但安青灵现在都没有侍寝,若是杀人的动机只是嫉妒的话,那安青灵最该杀的就是青玉宁,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也有人认为,就是安青灵动的手,杀掉莲心只是为了泄愤。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敢在私底下自己想一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祸从口出,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现在还没有查明。
夏术知道孟道在宫里,索性就去见孟道一面。
莲心的尸首安放在停尸房中,孟道身为锦衣卫,虽然不精通验尸,但也懂些皮毛。
夏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道紧紧盯着台上的尸首,眉头紧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孟道很快就回过神儿来,转过头,盯着夏术。
之前夏术从来没有见过孟道,即使他是易清河的老师,与易清河情同父子。
今日一见,夏术看清了孟道的模样,差不点惊叫出声。
孟道那张脸上并无伤痕,但在左脸颊上,却起了一个人面疮。
人面疮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有人的五官轮廓,眼睛鼻子嘴,都已经齐全了,就好像在脸上又长了一张脸似的。
夏术虽然见过不少尸体,但看到孟道脸上的人面疮之后,也不由的低下头,指尖都轻轻颤抖着,显然是吓坏了,毕竟孟道脸上的人面